撂下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之后,北辰梵音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拐角,邀月眉头狠狠一皱,黑眸更是精光乍现,他转身看了一眼哪怕陷入昏迷,表情依旧难掩痛苦之色的苏君琰,轻叹一声。
北辰梵音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了迎面朝他走来的沐辰溪,沐辰溪肩上还扛着一个人形物,彼时,沐辰溪俊脸表情紧绷,薄唇紧抿,目光更是阴恻恻的,看到沐辰溪的时候,北辰梵音那颗高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平稳地落进肚子里,至少北辰梵音知道苏君琰有救了。
思及于此,北辰梵音赶忙跟沐辰溪解释道,“方才玉菏泽已经去城东见过简灵,并从简灵手中救回苏君琰,但眼下苏君琰因葬天剑剑伤的缘故,突发高烧,情况危急,你来得正好,赶紧给瞧瞧吧,要不然我真的担心他会撑不过这一关……”
北辰梵音话音刚落,沐辰溪也已经走到北辰梵音面前,他一脸嫌弃地将肩上的人形物,随意地往地上一丢,北辰梵音这才发现沐辰溪居然将冥煞之主安嘉儒给带来了。
脑海一阵电光火石,北辰梵音这才想通了某些弯弯绕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待自己心境有所平和之后,北辰梵音这才跟驻足思考的沐辰溪说道,“你还是去看看苏君琰吧?”
北辰梵音也不想催促沐辰溪,但一想起方才苏君琰那险象环生的情况,他不得不再度出言提醒沐辰溪,毕竟苏君琰若真出了事,他们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北辰梵音的出声打断了沐辰溪的走神,沐辰溪黑眸闪过了一缕暗芒,转瞬即逝,他目光幽幽地打量了一眼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安嘉儒,而后冷笑道,“他可是命定的‘天之骄子’,岂会死得那么轻易?更何况,我不是也将安嘉儒带来了吗?苏君琰就算想死,恐怕也死不了……”
沐辰溪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最初,北辰梵音还有些琢磨不透,正当他打算追问沐辰溪什么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北辰梵音突然秒懂了沐辰溪的未尽之意,他脸色很是难看地打量着沐辰溪,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是不太赞同沐辰溪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而且就算搭上一个冥煞之主,也未必真的可以缓解眼前的紧张局势,更甚者,之后还会惹出别的乱子来。
沐辰溪自然也察觉到来自北辰梵音的打量,他也明白北辰家主心中的顾虑究竟是什么,但沐辰溪并没有给予任何解释,更别提改变主意了,很快,沐辰溪就再度扛起依旧晕得很彻底的安嘉儒,而后大步流星地朝着主宅走去,北辰梵音站在原地,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尽管北辰梵音心里七上八下,但为了救苏君琰,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谁让苏君琰才是多方关注的‘焦点人物’呢?如若苏君琰真的就此挂了,他们所有人恐怕只能集体……自挂东南枝吧?
这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做出来的选择题,毕竟只要涉及到自身利益,答案就不是简单的yes 跟no了,人本都是趋利避害的物种,懂得如何做才能保证自己的权利。
在给自己做了牢不可破的心理建设后,北辰梵音就快步跟上了前面的沐辰溪……
原本邀月还内心各种不安,表情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瞄一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苏君琰,可就在邀月火急火燎时,他的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沐辰溪的提拔身影,等等,咋沐辰溪肩上还扛了一个人呢?等等,这人怎么还有些面熟……
突如其来的画面带来邀月太大的心理冲击,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直到沐辰溪将肩上的倒霉蛋,再度往地上一撇,砰的一声巨响才让邀月醒过神来,邀月脸色变幻如调色盘,瞠目结舌地看着悲了催的冥煞之主,而后又瞅了一眼已经快步走向苏君琰,此刻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打量着苏君琰的沐辰溪,邀月脑海里有一根代表着理智的弦应声而断,思绪百转千回之后,邀月快步朝着沐辰溪走去,而后扬声追问起沐辰溪来,“那什么,你,你该不会打算用安嘉儒救苏君琰吧?这……这是不是忒恶毒了点?难道都不征求下安嘉儒意见吗?他好歹也是冥煞之主,而且又跟……”
很显然,邀月也已经猜到了沐辰溪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邀月各种接受无能,当场就质问起太过于我行我素且行事太过于惊世骇俗的美人丞相来,邀月一向知道沐辰溪是个狠人,但这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事情,邀月也是头一遭,他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所以才会替昏迷不醒的安嘉儒‘打抱不平’,哪怕他跟安嘉儒分属不同的系统,邀月还是觉得沐辰溪此举太过于……阴损,对安嘉儒也极其不公平,诚然苏君琰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可也不能将苏君琰的安危建立在安嘉儒的‘不幸’上啊,邀月本来还说得挺理直气壮,可当沐辰溪一记厉眸扫视过来,邀月小心当即就是一颤,他哪里还敢再为冥煞之主说话,立刻就噤若寒蝉了,甚至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唯恐身体比脑袋诚实,再说出一些只会图惹沐辰溪不快的话语。
邀月在心里默默地替冥煞之主点了一排蜡,而后无声地说了一句‘兄弟,走好’的阔怜话语,就在这时,北辰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