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家孙子的情况,老人特别关注这方面的社会新闻,周围的人有了这方面的消息也爱跟老人唠嗑。
前不久老人还听人说有些地方会把人拉去割器官,这可吓坏了老人,如今他是连个头疼脑热都不敢有,每日里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就怕自己有个什么意外他家的小海就要被人割了器官扔在下水沟里没人管。
眼前这人长得虽然胖乎乎的,可说了几句话也好像不是坏人,难得的孙子又对着小伙子十分亲近,老人哪怕心里不相信还是忍不住生出点奢望来,万一这事儿是真的呢?
如果孙子真的能恢复,至少等自己走了,孙子也能勉强养活自己。
日子苦是苦了点,可孙子今年才十五岁,才看了十几年的这个世界,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老人哪里舍得让孙子就这么早早的跟他一起走了。
贺绥倒是不知道老人一时间想了那么多,先安抚了老人,再让老人简单的把小海的情况说一说。
小海全名叫李海生,老人叫李大贵,人称老李头。
原本他们是小地方渔村里的人,后来老李头的儿子读大学留在了海城工作,找了大学里谈的儿媳妇。
两口子有文凭又踏实肯干,虽然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还算过得不错。
两口子买了房买了车就把老人跟孩子接到了海城一起生活,谁知后来两口子送孩子上学的途中出了车祸,老李头的儿子儿媳都没了,孙子因为是坐在后车座上的,倒是没多大问题,可在医院里醒来后却得了这痴傻症。
老李头还来不及伤心就只能急匆匆收拾好心情全力救治孙子,肇事司机跑了,警察局那边一直没有音讯,又是治病又是给儿子儿媳办后事,期间还被自称有线索的人骗了好几万块钱,家里的房子跟车子都没了,甚至到最后连积蓄也在治孙子的痴傻病里耗没了。
没办法,老李头只能带着孙子搬进了弄堂里,一边自己找了份在医院太平间守尸的工作,平时再捡捡垃圾赚点菜钱,日子也就这么勉强撑过来了。
要说原本老李头也能带着孙子回渔村,在那里他们还有自己的小房子,可老李头自知体力不行,回了渔村也没有讨生活的本事,留在海城这个大城市里,再不济还能捡垃圾赚点钱。
“是我没用,让小海跟着我受苦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带小海去看那些专家医院,按照小伙子你说的,要是我早点带小海去找个大师道长看看,说不定小海已经好了。”
老李头总觉得是自己太蠢太没用了,要不然儿子儿媳留下那么多钱,他却被人骗了好几万。
说到情动之处,老李头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原本围着大哥哥转的小海见爷爷哭了,顿时又着急起来,转而围着爷爷转,转了两圈,小海想到了什么,学着爷爷平时的样子把爷爷的脑袋笨拙的按到自己肩膀上,拍着老李头的肩膀一边嘴里“哦哦哦”的轻声哄着,就像大人哄婴儿睡觉似的。
平时小海夜里做噩梦他爷爷就是这么哄他的,很快他就能重新睡着。
贺绥摇摇头安慰老李头,“被人骗了也不是你的错,当时你一定是太着急了,希望能早点找到害了小海父母的人,让对方受到应有的惩罚。”
况且如今那些有真本事的大师道长要么就是隐居,要么就是价钱昂贵,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些没多大本事的,哪怕老李头当时去找了,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法子被人骗钱罢了。
至于老李头被人骗的钱,贺绥也并不觉得是他太愚蠢。
贺绥很能体谅老人当时的心情,本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随后孙子又出了事,那害了他们一家人的凶手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种情况下有人谎称自己有线索,再以此做要挟让老李头给钱,着急的老李头自然不会拒绝。
贺绥缓和了神色不甚明显的微微一笑,“刚才我坐在路边闭目养神,睁开眼就看见了小兄弟蹲在我面前。”
贺绥也没问老人怎么让少年一个人走,看老人那神色,明显是意外。
老人满脸自责的叹了口气,拉着孙子的手心有余悸的不敢再放开了,“刚才我就让他站在旁边等我一下,结果我太大意了,转头就没看见小海了。”
原来少年的小名叫小海,贺绥点点头。
事实上这种事以前都没发生过,平时老人下了班吃了晚饭,都会带寄养在邻居老太太家屋里的孙子出来散散步,顺便捡点垃圾卖钱赚点孙子的营养费。
小海虽然痴傻,可平时很听话,让他站在原地等着他绝对会乖乖站在那里。
湖心休闲广场拾荒的人可不少,不过因为人流量大,所以老人经常过来,顺带也让孙子多接触人群。
虽然孙子变傻了,可老人总觉得自己不能经常在家陪孙子,让孙子寂寞了。
今天老人也跟平常一样,转到了垃圾库那边,那里一直都有抢着捡垃圾的人,老人就让孙子站在不远处等着他,自己甩着老胳膊老腿儿挤了进去。
垃圾库周边地上都不会太干净,老人最是心疼孙子,自然不愿意让他靠得太近被熏到,谁知忙完了一回头,却没看见孙子了,一时把老人急得不行。
若是真因着几个瓶子就丢了孙子,老人怕是会想不开直接跳湖了。
“小海很听话的!”
老人显然因为之前太慌乱害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