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两天里,大家继续着悠闲的生活——与其说悠闲,或许说无聊更合适。一场大战吓走了山林里的猛兽,除了捉拿流寇和逃兵之外,瀑布关内外几乎是安然无事。小雯终日在旅店和城里静养,伤势在慢慢的痊愈——但也只是慢慢而已,果然在如今的“瞭望”里,让人立刻就完好如初的恢复法术是不存在的。其余人也不过是得闲四处走动,或是去罗德的村子拜访,或是去威海姆要塞视察,紫鸢则不知终日在哪里独自眺望风景。但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出瀑布关的东门,似乎是不想破坏那份新鲜感和仪式感。
第三天的黎明,天还蒙蒙将亮。淡淡的水烟寒雾笼罩在威河水面上,飘荡在岸上园林里。街市中陆续点起灯火、升起袅袅青烟和水汽。小雯突然醒来,并非被什么动静惊醒,也不是因为身上伤痛,而是仿佛有什么预感一般。她起身披上衣服,经过幽静的走廊来到王玄的卧室门前。她抬手正想敲门,却发现房门只是轻轻掩着,并未关紧,于是便将房门轻轻打开,却惊讶的发现——
洁白的床上空荡荡的,厚实的被褥被掀开,王玄已不见踪影。一旁窗前的白色窗帘在夜风中飘荡,冷风徐徐扑面。几个女孩儿都在一旁的书房沙发上和衣而睡,披着毛毯,却没一人被惊醒。
王玄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帷帐和天花板,朦胧的天光从黎明前的天空洒入窗户。他顿时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和茫然,但也有些释然,就像自断退路之后便也再没有多余的念想。何况即便他不选择回来,在那个幽暗的实验室里他也无事可做,无处可去。为了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他必须回来。
他掀开被褥翻身坐起,只见几位姑娘还有艾丽卡都在一旁躺椅和沙发上和衣而睡,睡得十分安宁深沉。王玄心里顿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有些感慨和感激,也有些茫然,不禁也微妙的嘴角微微一弯。他回头一看外面的天色,又蹑手蹑脚的起身拿起床边的衣物,只觉得身体十分轻松,没有长时间卧床后应有的沉重感,反而就像是重获新生了一般。
他穿好衣物,轻悄悄的走过卧室并打开房门,走出卧室和书房又将房门轻轻掩上。走廊里一片清幽,似乎大家都仍在休息。他淡然的深吸一口气,仿佛是阔别之后再次回到这里一般。他径直下楼走出旅店前门,门口广场旁值夜的人惊讶的看着他。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一点头,来到门外拴马桩旁解开白马缰绳翻身上马,披着朦胧的天色穿过河畔园林而去。
夜晚即将过去,一抹白色的曦微出现在天际,照出天边长云的轮廓。亚伯仍在铁匠铺里,忙碌了半夜之后便裹着毛毯闭目休息。两个卡夫林猫人也早早的在一旁的棕绷床上安详入睡,发出猫人特有的呼噜声。而在竖炉一旁的梁柱下,一套已经完工的龙鳞月钢盔甲挂在支架上,在昏黄的火光下反射着冷峻的光泽。
突然,有人十分有礼节的敲响房门。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赶紧披上外套向门口走去。他抽开门闩打开一道缝,透过门缝一看,然后露出惊讶的神色,便立刻将门打开。王玄微笑着走进门来,涌入室内的冷风吹醒了两位卡夫林猫人,两人喵喵叫着起身披上衣服。
“大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亚伯一边关上房门,一边淡淡的笑道,然后快步向铠甲架走去,“你委托的事情,我半夜的时候终于做完了。”
王玄一点头,走到一旁打量——原本就档次不俗的传奇荆棘铠甲在经过月钢和龙骨的强化后又看上去更加坚固大气,少了一些原本的嶙峋,多了一些圆润精致。除增加了龙鳞和兽皮装饰之外,还多了些龙骨甲片点缀在关节和关键部位,可谓是改头换面。花了一周的时间完成一套铠甲的升级,比起往常游戏里读个条就完事当然是漫长了许多,但比起现实中改造一套铠甲显然是简单多了。
“剩下的月钢矿和龙骨,我想足够作为报酬了。”亚伯又道。王玄一点头,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抬头看着他狡黠的一笑:“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亚伯愣了一下,又一笑道:“你觉得军团会乐意我离开吗?”
“那是你和军团之间的事情,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不知你是否已经察觉到或者听说过,帝国在考虑将军团撤出萨克森岛,难道那时候你要跟着军团一起回到南方吗?”王玄有些语重心长的淡淡说道。亚伯沉默了一下,两个卡夫林猫人一边端来茶水,一边幽幽看着他,似乎很是舍不得他。他又无奈的、若有若无的一笑:“军团也不会那么快就离开吧。”
“当然,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但迟早。”王玄淡然道。
“我不知道……”亚伯微微一瘪嘴。王玄只是随和的一笑,拿起茶杯:“不用太担心,世界很大,时间很长。”
王玄收回铠甲,便离开铁匠铺。天空已渐渐放亮,路上行人也渐多,瀑布关仿佛正在醒来。当他回到河畔园林时,只见酒店里的灯火都亮了起来。他来到门前广场,小雯在三楼露台上看见他。她身上披着御寒的外套,眼中闪烁着惊讶。王玄抬头向她看去,若无其事的露出一个笑容。她顿时仿佛有些释然,又依旧有些惘然,即刻转身向屋内走去。王玄在门前下马,大家先后从大门涌出。朔夜和安娜都三步并两步的向他疾走而来,脸上笑容嫣然而又惊喜。展扬在他肩上锤了一下,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