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终于结束,猎户和民兵正在收押最后幸存的强盗。王玄站在坡上,拄着剑看着路上和村中燃烧的尸体。这些曾经的强盗此时已是通体焦黑,不似人形,却保留着死时的模样——尽管焦黑的外表进行了些微的画面处理。王玄一看身旁的人,小雯、安娜和朔夜都十分沉默——也许有些释然,也许有些沉重,但都没有多少胜利的振奋和喜悦。几位好友啧啧的摇摇头,巴也煞有介事的一叹,瘪了瘪嘴无奈的一笑——大家都十分严肃。
民兵队长走上山坡,说道:“结果比我预计的要好,村子没有什么伤亡,也没有多少损毁。只是灭火工作有些麻烦,好在我们村子就在河边……”
他说着,又回头一看村子那边,又看向王玄,“还有二十来个活着的强盗,要怎么处置呢?”
“二十多个强盗,不可能放走,也不可能留着,随你们处置吧。”
王玄淡定的说,收起长剑向村子走去。
先前被俘的强盗斥候,现在终于得以一见天光。他被两个民兵押着走出阴暗的房间,看见村子里已是一片狼藉,还有一群曾经的同伙列着长队被押到河边。民兵推了他一下,喝道:“看见没,感谢自己的好运气吧。”
他穿上普通的布衣,带上他的短剑和随身物品,骑着一匹原本属于石堡强盗的驽马,茫然的晃出村子大门。日头西斜,已是下午。他回头一看,村门已经紧闭,民兵队长和王玄站在墙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相比之下,刚刚被俘的二十多个强盗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被押到溪旁空地,那里有一把石凳搁在岸边的浅水中。第一个强盗被押到水边,被摁着跪倒在石凳前。他的脸贴在冷冰冰的石头上,身体开始哆嗦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预见了自己的命运。他看见队长扛着一把古朴的双手战斧,走到一旁说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你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回头,但你执迷不悟。先祖、众灵和众神决定结束你的罪恶和悔恨,去天上接受众神的仁慈吧。”
说罢,他举起战斧。冰冷的黑色铁斧落下,咔嚓一声,一颗人头滚进了水中,随着水流向着遥远的下游而去。
队长将战斧交给了一个猎户,每处决一个强盗,就会换一人来执行下一次。
“这是我们崇尚的一种规矩,如果我们真的想要一个人死,就决不能借他人之手,或借助暗杀或毒药。如果想要一个人死,就要亲自动手,看着他的脸和眼睛杀死他,这样才能对一切了然于心。”
队长又说道,有些出神的微微一笑。他把战斧在溪水中洗净,扛在怀里走到王玄等人跟前。村民们正在卖力的收拾狼藉的村子,强盗们的无头尸体堆在溪水边。待村子初步恢复之后,村民就会用现场余下的木材、干草和燃料,在溪水上堆起一片柴垛,把强盗的尸体在河上焚化。
“这把战斧……曾经随我的祖先到处征战和冒险,是他的一位友人在大陆东境的大山之东,遥远古国的大荒中,一处古迹里发现的古代利器。从那之后,这把战斧就随着我的家族流传下来,到我祖辈时,便是守卫溪木村秩序的保障。”
“在这样的山村维持秩序,大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玄一笑道。
“说容易也难,说难也容易。除了这些强盗,我们这里其实很少发生什么纠纷,但是一旦有纠纷,可是很难解决的。”队长也意味深长的一笑。王玄又道:“不过,等我们剿灭了石堡,那么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强盗为难你们了。”
“是的,所以……这把战斧就送给你们吧。打败了这些强盗之后,我也用不着了,就让你们带着它去剿灭石堡吧。”
队长郑重的说,把战斧捧在身前。王玄有些惊讶的一耸眉头,看向身边的好友们,大家也都面面相觑。
“其实我也不太用得上……”王玄礼貌的微微一笑,也有些意味深长,“这战斧对你们来说也很珍贵,其实真的没有必要。”
“等你们打下石堡之后,你们和我们一起,会被这里的人们记述在歌谣和故事里,这还不够吗?”队长又语重心长道。王玄笑了笑,大家似乎都有些触动。他回拉柴尔德等人,其中有一位使双手剑的战士。他又道:“我虽然用不上,但我们当中有人还是用得上的……”
格拉柴尔德心领神会,也看向那位双手剑战士。大家也都笑了起来,没有表示异议。格拉柴尔德向那人道:“小莫。”
那位敦实魁梧的战士挠了挠头,茫然又拘谨的笑了笑。格拉柴尔德又道:“害羞个啥,这是任务奖励啊。完成最后一步之后,这斧头就会正式属于你了。”
在大家的起哄和撺掇声中,小莫从队长手中接过了战斧。
众人又回到酒馆。一场大战之后,许多村民还未从避难处返回,酒馆里一片幽静。温柔的天光从窗外洒入,窗前一片氤氲明媚。王玄坐在桌旁,说道:“围攻失败的消息,大概晚上就能传回石堡。而此时守卫石堡的只剩下几十人,我认为我们要一鼓作气,趁石堡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在今晚进攻。”
战友们和队长都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并不出奇,但也有些怀疑。队长说道:“石堡是一座真正的要塞和城堡,如果没有相应的兵力和工具,那么哪怕对方只有几十人的兵力,我们也无法拿下。”
“不论如何,我们要未雨绸缪,先拿石堡的图纸来看看吧。”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