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话让简锋始料未及,所以有些愣神。
而这个时候,异变突然发生。这让他既惊又怒。
顿时杀意盈胸,舌绽春雷的一声厉叱:“卑鄙!”
随后一道璀璨的刀光席卷而出,恍若来自于天际的闪电,令人的肉眼难以捕捉。
出手就是杀招,“天齑!”
在背后出手偷袭将军的是个长相颇为秀气的年轻人,气质阴柔。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劲装,而是月白长袍,不像是江湖人,更像书院的文士书生。
他出手之后,身体迅捷飘后,身法轻灵飘逸,像是一股烟。
他很自信,一来是因为身份特殊,二来是自身的艺业不凡,坚信日后的江北会有他一席之地。
所以杀完人之后从容撤退,但没有即刻离去,因为他想看看叔叔刻意下令要阻截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听说对方很年轻。
心胸狭窄且有几分本事年轻人善妒,自认为最出色和优秀,容不下比他更强的年轻人。
所以他主动领命跟踪将军,尊奉命令,一旦发现将军有任何不轨行为,即可处置。
吃里爬外当然属于不轨行为其中的一种,所以他偷袭下手。他深知,如果正面动手,他未必是将军的对手。身为宁州驻军副将,堂堂的六品武官,又岂能是凡俗平庸之辈。
旁人所不齿的背后偷袭,在他看来完全正常,甚至这么做过很多次了。
混江湖也好,打打杀杀也好,自己能活下来才是最主要的。
至于该不该做,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小人什么是君子,这些统统不重要。
只有蠢人和莽夫才会去计较这些。
他是聪明人,所以才能一直活得很好。
但他的命到此刻为止,就结束了。
因为他看错了一个人,也估错了此人的艺业修为。
干掉了将军,志得意满,没等开口,是询问也好,还是质问也罢,一切都没有了机会。
一道血线出现在脖颈上,非常细,没有血流出来。
年轻人瞳孔扩散,表情僵在脸上,似乎是对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抬手摸了摸脖子,脑袋倏地滚落,腔内鲜血喷出。
这种背后下手偷袭的小人该死一万次。
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杀意还在简锋的胸膛弥漫。他面庞冰冷,狠狠的甩掉了刀刃上的血滴。无头尸体躺在他身后,周边的草叶上全是被澎溅上去的血滴。
他转身大踏步走到奄奄一息的将军身旁,冷静道:“如果有遗言或者未完成之事,简某可以帮你办到。”
将军脸如淡金,虚弱无比的艰难摇下头,示意简锋低下头,他有话要说。
简锋蹲下去,单臂扶起他,凑近他嘴边,将军的也眼瞳已经开始扩散,但他强提精神,竭力保持最后的清醒,嘴唇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这场江湖风暴……的幕后主……主事者一明一暗……一在知……州府衙……一……一在江湖……他、他……就是……是……”
“他是谁,将军,他是谁?将军,将军……”简锋大声疾呼,摇晃将军身体,但将军已经没了声息。
简锋缓缓放下他,端详他的遗容。
生前走了错路,但临死的时候有了悔意,可惜为时已晚。
简锋在旁边砍了些枝条树杈覆盖在将军的身上。
江湖路,江湖了,此生安息,来生不要再走错路了。
他身形忽动,消失在原地。
此后的路上,他再也没有遇到拦截者。
可能是将军和那个阴柔年轻的人的死,让幕后的布局者感觉到,派出再多的人也拦截不了他。
身形在林中疾纵如飞,敏捷如迅豹。
募地,他听到了前面传出的嘈杂和打斗声,劲气呼啸,疾风轰鸣。
还好,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幕后布局者的攻击没有开始。
简锋再次发出龙吟般的长啸。惊雷滚滚,声浪震得周围树叶簌簌乱响,有的甚至脱离枝条树杈飘落。
他身形拔地而起,双脚点在周围的树木上,借着反弹之力,箭矢一般的射入场中!
人在半空的时候,一刀劈下!
此时,斗笠青衣的墨刀徐九和雄壮如狮的大汉宗十八已经互斗了百八十招。
徐九的刀如闪电,演绎了快之极致,只见片片寒光,却看不到出刀轨迹。
宗十八却像个打不死的怪物,内力极为浑厚,已将混元功练到了身如坚石的境界。身中数十刀,衣服破成了布条,结实的肌肉翻开,像是娃娃张开的小嘴,全身上下到处血淋淋,几乎变成了血人,但因为全是皮外伤,致命处没有遭到重创,所以此人的气势愈加暴涨,叱吼连连,气息极为惨烈,看得双方紧张的几乎忘记了呼吸。
徐九脸色极为难看,心中也升腾起耻辱之感。对方只是仗着一身蛮力和皮糙肉厚,却硬捱了他几十刀,是在替对方挠痒痒,还是说他的刀法缺乏必要的威力?在诸多群雄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让他天下第九的名头往哪儿搁?堂堂的墨刀徐九是不是浪得虚名?
心中怒火沸腾,掌中那口雪亮的单手弧形刀发出璀璨光芒,嗡嗡颤响。
宗十八此刻形如失控的疯子,厚重的开山刀一刀重于一刀,刀锋破空,刀刀皆有劈山碎石之力,双目圆睁,发丝飞舞,哈哈狂笑着叱吼:“来呀,再来,莫非没有吃饭么?哈哈哈……”
徐九斗笠下的狭长眼睛迸射凌厉寒芒,低叱道:“死……”
而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