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炫目刀光与犀利剑气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发出凝如实质的撞击声,霎时间绽放出刺眼的炸裂光团,迸射四散的星芒飞向四面八方,劲气乱流向周围席卷,附近的地面裂出数十道裂缝沟壑,仿佛被被利刃劈开。烟尘土雾顿起,草屑在空中飞扬弥漫。
烟尘中的两道人影各自退出三大步,势均力敌。
同时断喝一声,再次面对面扑上,霎时间战成一团,打得难分难解,天昏地暗。
狂暴散射的劲气已经将周围横档一空,没人敢靠近。
因为一旦被卷进去,人没等靠近,远隔数丈之外,就得被令人窒息的气压挤得爆体而亡。
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瞬间吸引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花不语和风氏三兄弟等年轻高手。他们都是艺业不凡,心高气傲之辈。
都眼放精芒,心神都被吸引,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种高手之争,可遇不可求,有在场观摩的机会,对他们各自艺业修为的促进也有很大益处。
简锋是个无名小卒,江湖末学。今日之前,几乎没人知道他是谁,但今日之后,只要他不死,名头声望必然会扶摇直上。
能与玉剑神君斗得旗鼓相当的人,岂会是无能平庸之辈?
没有什么能比亲身见证新一代顶尖刀客的崛起更令人振奋了。
……
韩轻雷此刻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此刻的心情是五味陈杂。
谢红廖是个心性简单但性格方面又很执拗的姑娘,遭受巨大刺激之下很容易走极端。
瞬间白发,人间惨事。
可以想象得到,造成的误会有多深,对她内心的刺激有多么的巨大和猛烈。
这足以让一个人的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仇恨,使人疯魔。
先前有欺骗之恨,现在又有杀母之仇。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谢中君说的没错,今后他韩轻雷将要面对一个对他仇深似海,恨之入骨的姑娘。
其实想要消除这件事情的隐患也很简单,凭借他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只要通过官府在全国各地下发海捕文书,孑然一身的谢红廖很快就会被逼入绝境。
可他能那样去做么?当然不能。
因为那样一来,只能使彼此间的误会更深,更不好解释。
唉,世间最难解的局,就是爱恨情仇,没想到让他给摊上了。
……
西域沙漠有种花,一种色彩艳丽,鲜红如血,很漂亮的花。
这种叫赤萏的花很奇特,靠掠夺其他植物的养料为生,凡是它生长的区域周围,必然是一片青草地,等六七月份,花开正盛的时候,那些青草就会逐渐枯萎,最后变成一片荒芜,等所有的青草全部枯死之后,而赤萏的花瓣也会一一脱落,剩下一根枯茎死亡。
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掠夺那些青草的生命,待掠尽一切之后,最后自己也会枯萎而亡。
韩轻雷此时此刻忽然有种感觉,赤萏就是谢红廖,而他就是那些青草,不死不休,直到最后同归于尽。
……
如果他不喜欢谢红廖还好一些,也不会这么头痛,可是,韩轻雷的的确确对那个倔强跋扈,性格耿直的姑娘动过心呐!
母死女逃,唯一的父亲还是性情寡淡凉薄之辈。
韩轻雷实在懒得搭理这种卑鄙小人了,此时就连瞥他一眼的心情都欠奉,走向被乌甲军包围的白骷髅面具黑袍人,也就是那位平日里以一副懦弱面孔面对世人,被手下带了一顶绿帽子,也忍气吞声的宁州知州,姚四维。
他亮出御都神卫的令牌,周围的乌甲军哗啦散开两边,人群中让出一条通路。
一名顶盔贯甲外罩黑色披风的中年将军大步走上前来,对他见礼,镔铁甲叶碰撞的哗哗声中,嗓音洪亮,中气十足,“武威军右指挥使杜衡见过神卫大人。”
“杜将军辛苦。”
“不敢,还好末将没有来迟。”
“三千武威军乔装成江湖人物暗渡古洛江,这不是简单的事情,你指挥有方,做得很好,我会向上峰为你们请功。”
“谢神卫大人。大人请。”
韩轻雷在众人簇拥下,来到白骷髅黑袍人前面,远隔十几丈看着他。
“还戴着那副劳什子东西做什么?摘下来吧,让我们大伙儿看看你的真面目,姚四维,姚大人!”
黑袍人身体剧颤,连退数步,看架势他还是不甘心,手中染血的剑提了几次都没提起来,仿佛重若千钧。身在颤抖,手在哆嗦,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气的,心情波动极为强烈,异常激动。
猛地踏前几步,发泄一般地一把掀开脸上的白骷髅面具,露出一张白面无须,咬牙切齿的微胖脸庞。他神色狰狞的狂吼,“不错,本官就是宁州知州姚四维!”眼似喷火,目光怨毒地死盯着被众多黑甲军士簇拥下的韩轻雷。
首要人物核准无误,韩轻雷暗松口气,忽然厉声沉叱,“姚四维,你身为正四品知州,执掌一州府事,却罔顾皇恩,包藏祸心,勾结不法之徒暗组江湖事,为一己之私,不惜掀起江湖风暴,致使死伤无数,你可知罪?”
姚四维失态地哈哈狂笑,神色猛地一凛,道:“问得好!世间本就没有黑白对错,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于强权。过往的历史皆由胜利者书写!今日之败,不是计划不周,人所不为,而是天不佑我!”
“信口雌黄!自作孽而不知悔改,朝廷律法森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