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面前的二人正是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的黑白无常。
那细高个时常满面笑容,面色稍白的是白无常,名为谢必安。
矮胖子则是称为黑无常的范无救。
此二人在城隍麾下办差,地位是仅次于文武判官,牛头马面,枷爷,锁爷。
按照排位这无常二人也被称为“七爷”,“八爷”。
而此两人也互相以“七哥”、“老八”相称。
黑白无常二人没料想秦川竟然认出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这时,那细高个的白无常脸上的笑容稍稍一变,他在腰间的口袋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块黄布递给秦川。
“哈哈。水不喝就把这个盖在头上吧。”
矮胖子的黑无常见秦川没有接,直接把黄布拿了一巴掌拍在秦川头上。
“七哥这是照顾你呢,傻小子不识抬举。”
那黄布盖在秦川的头上,耳边那哭声一下清晰了起来,尖利的唢呐声直戳着他的耳膜。
秦川身不由己的站起来,踏着那小锣点子向酒店方向走去。
“老八!”白无常看着秦川的举止,向矮胖的黑无常。
“得哪!”
黑无常赶紧两步追上秦川,捏着秦川的腮帮子,把那枚硬币塞入秦川的嘴里。然后用手用在秦川下巴上一拖。
“阴灵阳灵,永保黄宁。”
秦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张黑脸,刚要张嘴说话。
“勿言!”黑无常向秦川摆摆手,扭头对白无常说道:“七哥,我想正主咱们应该找到了。”
白无常没有说话,他再次把那个青瓷碗从腰间的口袋中拿了出来。
“啪。”
青瓷碗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碎片,白无常把一堆碎片踢的到处都是,嘴里还念着:“无牵无挂好上路喽。勿念!勿念!”
经这黑白无常的这一折腾,秦川除了感觉身体还有些发飘外,头也不疼了,身上也没有刚才太阳照射时的火灼般的感觉。
秦川抬头看看天,哪里是什么蓝天白云,只见一轮圆月悬在夜空中,一片黑色的云缓慢移动着,马上就要挡住月光了。
“什么味。”
黑无常揉着鼻子四处看着。
秦川扒开杂草,露出那盛了一盆的童子尿,“这是我用来……”
“哦哟。”黑无常捏着鼻子张着大嘴,一根红艳的舌头几乎要垂到了地上。
“野货,赶快拿远些!”
白无常拿起地上青瓷碗的碎片,走到另一棵树下画了一个三环相套的图案。
“放在这里。”
秦川依白无常的话端着盆子放到那个图案上面。
“来!”白无常搂着秦川的脖子拉到一边。
“你这盆……”白无常长长的舌头伸出又吞了回去。
“七哥,你也受不了吧!这也忒他……忒冲了。这小子不会弄了一盆西贝货吧?”黑无常很滑稽的把两张黄纸拧成长条塞在鼻孔上。
白无常缓和了一下,指着酒店方向问道:“小子,你那盆东西是要破那里的白事,是吧。”
看到秦川点头,黑无常带着重重的鼻音,跳起一丈高叫了一嗓子:“果然是个坑呀!有人竟然把我兄弟二人也算计进去了。”
秦川嘴里含着黑无常塞的硬币不能说话,只能拿眼瞅着黑无常的蹦极表演。
“是。这法阵想消了这小子的魂魄,施法之人算到这小子要用童子尿破阵,也好像算好我们兄弟要经此路过,正好用童子尿困住咱俩。”
黑无常拍拍屁股,“什么好像,完全就是,好吧!”
“是又能咋个样?”白无常笑容下的恼怒秦川都看出来了。
“拿了那厮,向前五殿告一状。告他个……”黑无常一时还没想好给安个什么罪名比较合适。
“算了!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看出黑无常不情不愿的样子,白无常笑嘻嘻的说道:“咱们也以其人之道,还以……”
黑无常看着白无常伸出的手指不停的画着圈,眼珠一转,马上明白过来。
“噢,妙,妙得很!咱们……”
白无常把手放在黑无常的嘴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可说,不可说。”
秦川不知这两位又是笑,又是闹的在打什么主意,猛的想起英哥说的话——“那两个逗逼!”
“小子!”
黑白无常抵着头商量了一阵子后,两人并排站在了秦川面前。
一张白白的笑脸、一张憨厚的黑脸瞧着秦川,这表情绝逼是憋坏水的节奏啊。
人间官官相护,这阴司也差不多是一团和气。秦川猜想这两位是不是要拿自己和里面的索命夜叉搞交换?
“二位有啥吩咐?”
秦川嘴里含着硬币,嘟嘟囔囔的问道。
他已经打定主意,这黑白无常二人应该很忌惮那一盆子童子尿,如果这两个逗逼真要对自己不利,他拼了命也要跑过去,把那一盆子童子尿泼到他们身上,来个鱼死网破。
“是这样的……”黑无常走到秦川面前,像多年的好友般,亲热的把手够到秦川的肩上。
“坏,真称得上是超浓缩的坏水了。”秦川听着黑无常细细的面授机宜,脑子里作着“中肯”的评价。
黑无常说完一挺胸脯,“这事你知我知七哥知,谁要是说出去就是这个……”
黑无常把两只手叠在一起,两根手指着一勾一勾的。
“谁说谁是王八!”秦川信誓旦旦的说道。
“咯咯。”黑无常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笑脸,还笑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