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善应被郑怀仁若有深意地眼神看得心惊肉跳,艰难吞下一口唾沫,“镜思贤弟,还请指点愚兄,既是落入局中,我等可是要除掉那张璟藏,消弭祸患?”
“不可,布局之人断不可能如此轻率,张璟藏在内,必然有人在外,想必他入了荥阳衙署的消息不久便会传扬出去,说不定连他所说的这些事,也会有坊间传闻”郑镜思有趣地看着他,如此混沌愚蠢的人呐,是如何成为朝廷一方牧守的?
“进不能,退亦不能,当如何是好?当如何是好?”郑善应急的涕泗横流。
郑镜思呵呵而笑,笑脸倏忽一收,“你去将张璟藏转移出来,隐秘行事,放到郊外别业”
“这是为何?”郑善应不解。
“为了余地,人活在哪儿都一样,死在外头,跟死在衙署,不一样,懂了么?”郑镜思怒哼一声,颇感心累。
“还是要除掉他?”
“不,涉及谋逆大案,又涉及亲王,我等务必谨慎,你连夜派员去渑池市井求证”郑镜思不再解释,“只延缓明日一日,明晚将奏疏递了出去”
“贤弟是要卖人情,表为难?”郑善应了然,“不如缓两日,往返渑池,两日都是紧张的”
郑镜思抿了抿嘴,“就一日,一日便能定生死”
郑善应一头雾水。
郑镜思扬手送客,他这一日,与人情无关,也与为难无关,他在测试,若是一日之内,权策等人毫无反应,那表明这一击胜算极高,他不仅可递交奏疏,还可落井下石,报神都一箭之仇,若是一日之内,便有反弹,那便表明权策早有准备,他可立时处死张璟藏,以表善意,展示郑氏不计前嫌,泱泱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