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那突如其来的力度使得她往后倒退了几步,随即她的腰间搂进一只手臂,她就像一个物件一样被搂了起来。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事,她使劲发出“呜呜”的声音,挣扎着,她的双手被另一个人抓着,她的身体被一个大块头挤在了墙上,越挣扎那三个人就越兴奋,她的嘴被更用力的捂住,鼻孔也被粗糙的手遮着,她的呼吸困难起来,那三个人污言秽语的美式英语在她耳边响着,有一张嘴凑上来,她使劲的偏过头去,热融融的热气哈在了她的耳后,一个人开始撕她的衣服,她想抬起腿,可被硬生生顶住。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使劲的瞪着前方,被禁锢在墙上的手死命的抠着墙缝。现在的她比死还要绝望,她猛地抬起头,那只捂住她嘴的手猝不及防的松了一下,她还未来得及呼出声,又被紧紧地捂上,她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她好无感觉,她仰望着天空,是一轮上弦月,窄窄的一溜儿,弯弯的,像极了一把锐利的刀锋,冷冷的闪着寒光。
“哧——”她的衬衣被撕破,她在心里呐喊:“妈妈,你看见了吗?你快带我走吧!快带我走!快救救我!”她看着那抹儿月牙,有血渗出来,变成了橘红色。
顷刻间,她觉得轻松了,自由了,是妈妈来了,她来带她的女儿飞离这苦难的人世,她觉得她就要飞了,她展开手臂,她感觉她的手生生的疼,原来手是在粗粝的墙上摩擦,那些人已经走了。
她的身子依着墙慢慢的滑下来,瘫软在地上,她理了理被撕破的衬衫,一时之间所有的感觉席卷而来——恐惧,疼痛,劫后余生的幸运。
是幸运!她并没有被怎么样,那三个人莫名其妙的扔下她走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她的意识完全处于模糊状态,夜的冰冷渗进了骨缝,她使劲的摇着头,只是企图他们把她的口鼻捂得更紧,她好窒息而死,那时她是一心求死的。当时她只是模糊的听到一声惊呼:“叶氏的狮头图腾!”随之,在她身上游离的手迅速的弹开,仿佛她的身上通上了高压电一样,把他们迅速的反弹出去。
她想了想,还是去警局报了案。
接待她的是一位中年的警官,胖胖的,肚子微微的突起,她看着这个满身狼藉的中国女孩,单薄的身子簌簌的发抖,脸色煞白,连嘴唇也几近于白色。她给她泡了杯热茶,让她坐下来慢慢的说。
她双手捧着那杯热茶,手背上满是被砂砾所致的血痕,手腕处是两道淤青,她张合着她颤巍巍的嘴,说出的话却平静的像说别人的事。
她把整个过程细细的讲述了一遍,在惊恐和慌乱中体貌特征只记了个大概,但那个把她顶在墙上的人的眼睛下面有一块疤痕,狰狞的,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警局的的人把她送回住处。当温热的水流冲刷在她的身上,她才渐渐地平息下来,她倚在浴室的墙上,任凭花洒里的水冲刷着她,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宿命的情绪涌上来——这个尘世间,造物主播撒着种子,世间万物以各种的姿态生长,简繁层叠,悲喜交错。而她就是一颗悲情的种子,虽然自己肆意的顽强,终究改变不了怯懦的本质,造物主正在俯视着,阳光雨露轮不到她,只要看到她稍微轻松地舒展一下枝叶,就会有风霜雨雪的摧残,她就是一颗默默承受的孤寂的悲情种子,这就是她的命。
这次的澡洗了足足两个小时,她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儿就天亮了,她和平常一样起床,上班,和平日没什么异样。
邻座的是个日本人,他已经小睡醒了,在翻看一本日本国内的杂志,是一本建筑设计方面的杂志,靠近苏美仑的一面她看到是一幅线条流畅、造型别致的大厦的图片,显然是他自己带的,航空公司不会准备这样的杂志。隔壁小情侣的棒棒糖已经吃完了,两个人在做着手指的游戏,她远远地看着,不知道游戏的规则,可她知道这样的游戏是简单而乏味的,他们却在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就是相爱吧!
飞机已经抵达青城的上空,开始慢慢地降落。穿过云层,青城越来越清晰的呈现在眼底。苏美仑的心情非常的复杂,这片从小生长起来的故土,这个自己被伤得逃之夭夭的城市,三年了,还是回来了。
云层上面是阳光明媚,云层下面却是阴雨淅沥,三月的青城还是春寒料峭,蒙蒙细雨使得更加湿冷,苏美仑的头往下缩了缩,围巾遮住了大半张的脸,出了机场,苏美仑伸手拦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她竟一时的茫然,她说就往前开吧。
苏美仑回来左源是知道的,那个病人就在青城妇科中心。一年前青城医院成立了妇科中心,左源提到过的,并且提出让苏美仑回来主持工作,苏美仑婉然拒绝了
这次回来,碰面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在回来前,苏美仑给他发了e—,左源立即回电说要去机场迎接她,他说作为院方也是应该的,她现在可是国际专家。她也拒绝了,她是从青城医院出去的,然后再作为专家让以前的同事迎接,很尴尬,她撑不起那么大的架子。
她说:“师兄,你也别来了,我想自己转转。”左源理解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