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吉服。”
“哦。”
“既然是办中式婚礼,喜服便要从现在开始做,说是要做大半年。”
“什么衣裳这么费时间?”
“老太太定得设计,要绣娘一针一针绣。”
“穿一天就不再穿的东西,做那么复杂,随老太太喜欢吧。”
“今天下午,各家的人便都回齐了,今天晚上不安排全宴席,各家在自己院子里解决,明天中午吃全宴,年夜饭晚上八点开席,您看看菜单,如果需要调换的,我马上去安排。”
万玉山拿过菜单扫了两眼,说:“按这个做吧,对了,再给我多预备一份压岁钱。”
“大概数在多少?”
“送给老太太的长孙媳妇儿,你掂量着放。”万玉山笑了笑,“我今年还算是她的长辈。”
秦明义拿笔记下,想着这压岁钱的额度,就和往年给谢晚月送过去的礼物的价格相齐吧。
外面有阵阵鞭炮响起,大概是哪个院的孩子出来玩儿了,秦明义从议事堂出来时,见万玉庭站在外头,背对着这边,看亭外的风景,他叫他:“玉庭。”
万玉庭转身,指了指里面:“心情好不好?”
“如沐春风。”
“那我就安心了。”万玉庭心里没了负担,跳上台阶,进门。
万玉山正喝着茶,抬眼瞅见万玉庭,手里的茶碗照着他的脑门扔了过去,一条水线冒着热气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最终全落在万玉庭脸上。
万玉庭躲闪不及,被茶碗砸得眼冒金星,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这他妈也叫如沐春风!!
“滚出去!”万玉山声音不大,却很威慑。
万玉庭麻利地爬起来,抹了把脸,往门边退了几步,说:“大哥,你能不能对我仁慈点儿,每回都对我动刀动枪的。”
万玉山冷笑:“我再对你仁慈,你就把万家给拆了。”
“我可不敢。”
“滚,不滚打折你的腿。”
万玉庭顿时觉得腿疼,他又往门边蹭了蹭,说:“大哥,江湖救急。”
“不救。”万玉山又拿起一个茶碗。
万玉庭吓得退出去,将门开了一道缝儿:“我爸那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四叔不止不救我,还看我笑话,大哥,我保证就这一次,若是再有下回,你就把我腿打折。”
“不管,自己想办法。”
万玉庭嚎了一嗓子:“我找老太太去。”
“你敢去,我活寡了你!”万玉山猛地将茶碗掷过去,“砰”地一声,碎了。
万玉庭未料到万玉山又砸他,一碗茶水顺着门缝儿再次兜他一脸,还夹着几块碎瓷,他愣了愣,关门,往台阶上一坐,整个人颓到绝望。
万玉山连丢了两个茶碗,又摸过来第三个,喝了几口茶,给万玉川打了个电话,问道:“玉庭的事因查到了吗?”
万玉川回道:“有了点儿眉目,这回应该不是玉庭惹得祸,倒像是被人给下了套儿。”
“查清楚了再说,还有,看见玉庭就把他赶出去,就说我的命令。”
“你放心,他也不敢来我这儿。”
万玉庭颓靡半天,不见万玉山出来,里头也没什么动静,心里的期望一点点没了,左右无法,终是起身出去,想去找老太太,又想起万玉山的话,硬生生收了步子,往自己的院落走,他这个大哥,说到做到,毫不含糊。
打从记事起,万玉庭和众兄弟便非常怕这个哥哥,第一是他年长,第二是他心狠手辣。
记得是六七岁上时,大姑姑家的表弟常玺来家里玩儿,常玺是大姑姑的晚来子,被家里人宠得不像话,因为一件玩头儿与堂妹起了冲突,惹得堂妹大哭,老太太看不过,教育常玺两句,结果常玺出口便问候祖母的母亲,常玺的话音未落,一旁窜过一人,飞起一脚将人踢飞了。
常玺被踢中心口,一口气捯不上来,两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大姑姑奔过去,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常玺抱起来,探了探鼻息,呜呜哭道:“玉山啊,你这是要我命啊!”
万玉山面无表情,说:“姑姑,把弟弟教好了再带回来,免得下回真要了你的命。”
常玺悠悠醒转后,心口疼得厉害,本欲再骂人,却瞧见万玉山冷眉冷眼地看着他,他吓得一抽,哇哇大哭。
其他兄弟早就领教过万玉山的手段,幸灾乐祸地围观常玺的惨状,早就看不惯他了,又没胆量揍他,这回痛快了。
此后,常玺再怎么无法无天,在万玉山面前也不敢造次,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大表哥若是下狠手,他不会有命活。
万玉山待平辈的兄弟威慑力十足,对待长辈也一样不留情面。当年老爷子突然去世,四叔万子明趁乱从集团财务挪了一笔钱,万玉山给老爷子发完丧,连夜召开董事会,收回万子明手里的股权,将万子明从集团开除,又将他从万家族谱除名。
万子明大怒,跟他理论,他说:“从前老爷子在,我不愿插手,你们想拿多少拿多少,如今我当家,我说了算。”
万子明骂他:“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就想骑到我头上来,做梦,我是你长辈,你当不了我的家。”
万玉山冷冷地看着他,说:“我说当得就当得,老爷子虽然走得急,但遗嘱立得清清楚楚,家业交给我,如果你们想撤,我立马签字,只是日后不要来求我就行。”
万子明急了,要动手打他。
万玉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待万子明快到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