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赵氏的样子实在是见不得人,傅瀚不得不让她先去梳洗一番,他去应付从宫里来的人,一大家子人也都陆陆续续跟在他后面到了。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卓公公,他伺候皇帝二十多年了,就是平日皇子们见到了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可现在,他在傅尚书家是等了又等,才等到了一个傅尚书和几位小姐,尚书夫人面子大着呢,这茶都喝了一壶又一壶,还没见着影子。
放下手里的杯子,卓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尚书夫人可真是爱惜自己的容貌啊,就是比之宫里的娘娘也不差什么了。”岂止是不差什么,架子更是大得吓人,他倒要看看一会儿是个什么天仙儿下凡。
傅瀚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傅赵氏才姗姗来迟。
卓公公瞧见傅赵氏的脸时被吓得身子往后仰,差点连凳子带人一起翻倒在地。
“嚯”,这是地府爬上来索命的恶鬼吗?
怪不得卓公公被吓到了,傅赵氏本来就哭了几个时辰,眼睛又红又肿,然后为了遮住哭过的痕迹,不知道用了多厚的粉,惨白惨白的脸配上红红的眼睛真是一言难尽的造型。
卓公公不自然地干咳两声,道:“夫人可算是来了,咱家这就宣旨了。”
他双手捧出明黄的圣旨,用那种特别的语调念了一通,跪在地上听旨的傅赵氏脑子嗡嗡作响,什么也没听清,就记住了:值傅玮待字闺中,与静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静王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当事人傅玮更是一口血梗在喉咙,只是强撑着没晕倒过去。
赐婚傅玮和静王,傅玮还是侧妃?而且还是静王生母穆贵妃的亲自下的旨意?穆贵妃到底想做什么?
傅瀚实在是想不明白,但他还不敢和天家作对,只好让傅玮接了旨意。
卓公公看够了这一家子的妖魔鬼怪,没多做停留就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傅玮就一口老血溅了傅瀚一身。
紧接着傅赵氏也栽倒在地,家里的女主人都倒了,众人乱成一锅粥,尚书府一时间热闹得像是菜市场一样,别提多有意思了。
而另一边,同样是接了旨意的静王却是沉默得可怕。就连傅瑶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生怕呼吸声重了点,就会被一个大耳刮子扇得鼻青脸肿。
“哈哈,傅玮做侧妃?”容慕桓低声笑起来,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到后来还变了调,听得傅瑶头皮发麻。
“傅瑶,你真当我的四皇子府后院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吗?什么时候我要睡哪个女人都轮到你指手划脚了?”他越说越靠近傅瑶,傅瑶被他狰狞的面孔吓得不敢避开。
不是的,我没有!我本意不是这样的!
可傅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突然,容慕桓抬手掐住了傅瑶的脖子,求生欲让傅瑶开始挣扎,可她越挣扎,容慕桓便掐得越紧。他贴在傅瑶耳边轻声说:“别做多余的事。”话音刚落,傅瑶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丢在椅子上。
重新能够呼吸的傅瑶贪婪地喘着粗气,她听到了容慕桓说:“好好操持婚事,等她嫁进来,我会好好疼爱你们两姐妹的。”不是温存,也没有欢喜,只有疯狂和残忍。
傅瑶瞬间如同坠入冰窟,连血液都变得冰凉。
这个男人是魔鬼!
余淼淼接到傅玮和静王被赐婚的消息时,就知道了这是容慕柏插手的结果,当然与皇帝真的怒了也有关系。
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她也接到了圣旨,正经的圣旨,而非懿旨。
也是赐婚的圣旨,余淼淼倒是没多惊讶,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容慕柏早就和她通过气了。不过之前说的是年后再下圣旨赐婚,事前会知会徐冉,只是傅瑶闹的这一出把皇帝和容慕柏恶心坏了,只想着赶紧把余淼淼变成太子妃。
早在余淼淼去参加镇国公夫人的寿宴时,皇帝就定下了她做长子的媳妇。原因无他,皆因钦天监说她合适。
多年前钦天监监正就告诉皇帝,他的长子是早夭的命数,能够活到弱冠已是大幸了,他命格不好,和世间多数人都不和,只是平日接触倒也罢了,可怕的是若是一旦有了羁绊,对方可能会抢太子的护体龙气,这样太子会死得更早。
听了这话皇帝为了长子的生命考虑,一直不曾为他娶妻。所以即使都二十六了,太子还是只单身汪,妥妥的大龄剩男。
不过终于太子还是等来了他的良人,那就是余淼淼。两个人的八字,哪儿哪儿都合适,监正算过了,这两人成亲,太子不仅不会凉凉,还会逐渐好起来。
皇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就她了,长子媳妇儿!
他可没想过余淼淼是不是有了婚约,嫁没嫁人,只要人还在,都要嫁给他的儿子。
所以当时听说傅瑶为了替妹报复余淼淼而求到穆贵妃面前,要穆贵妃赐婚余淼淼和静王时,皇帝怒目圆瞪,放下手里的事,冲到穆贵妃的宫殿,当场就让才一口答应傅瑶的穆贵妃改写旨意。
最后婚还是赐了,不过是给傅玮和静王。
皇帝还担心穆贵妃这里出什么差池,特地派了自己的亲信去传旨。
要说穆贵妃也冤,她不过是想着余淼淼是个武将的女儿,配给她的儿子做侧妃算是合适,说不定还能成为夺位助力,正巧儿子也需要纳侧妃,就答应了。她哪儿能想到傅瑶存了小心思,傅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