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站起身来,“皇上,老臣也听说了薛国观纳逆贼之女为妾之事,老臣附议!”当师傅的这时候不上什么时候上?孙承宗这个当朝太师一表态风向立刻变了,演变成弹劾薛国观的事情了。
这边周显也一个劲地给刘宇亮使眼色,老刘头你傻啊,这老薛一直想谋夺你的首辅之位,我现在都把他推下坑了,你这老头还不扔石头!
刘宇亮思索了片刻,出列道,“回禀陛下,薛阁老应当回避!”
首辅表了态,一些虾兵蟹将也在殿中跪下不少。
方逢年本就看不惯薛国观,他一踩程国祥的右脚,自己先出了列,“臣方逢年附议!”
程国祥为官清廉,但他的性子是逆来顺受,遇到大事也是人云亦云,他本来想等杨嗣昌表态后再说话。
可是这时方逢年拉他一起倒薛,今个若是不听,以后方逢年也不理他了,他和方逢年本就是阁臣比较弱势的,两人若不同心以后也别想混了,再加上他也受了薛国观不少气,程国祥一咬牙,“臣程国祥也附议!”
那边的蔡国用在阁臣中资历最浅,都是崇祯特意提拔的,人微言轻,何况杨嗣昌没表态,他说什么都没用。
而且薛国观太阴险,今天和他结了仇,薛国观若不死必然会受到惨烈的报复,蔡国用寻思再三,没有表态。
范复粹却是个老狐狸,他认为不管怎么样这事都会不了了之,不愿费那些口舌。
还剩张四知和杨嗣昌,张四知虽然不是正式阁臣,但是傅冠引罪辞职,他相当于候补阁臣,说话也有份量。
何况半年前给事中李淳弹劾他时,得到了薛国观的力挺,他早和薛国观成了一党此时不说更待何时!“皇上,薛阁老乃我大明次辅,私通鞑子实乃无稽之谈!”
杨嗣昌知道薛国观这人不咋地,可他需要薛国观去帮他对付一些人,这薛国观也是一直向杨嗣昌靠拢。
另外皇上不愿意朝臣结党,但他更不愿看到阁臣之间龌蹉。杨嗣昌下定了决心,“皇上,臣认为薛阁老为逆贼蒙蔽,绝不会与逆贼私通!”
周显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杨嗣昌真的和薛国观穿一条裤子,看着杨嗣昌投来抱歉的目光,周显心头火气。
抱歉泥煤,周显气急败坏地刚要张嘴,许三却拉了周显一把,“兄弟今日怎么沉不住气了?当初你是怎么劝愚兄的?”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正气足。”许三吟完这几句诗,粗鄙之气仿佛一扫而光,恍若文曲星下凡。
“兄长说的不错,是小弟着相了。”周显也明白了,朝堂的这些大佬都是根深蒂固,没那么容易扳倒的,朝中那么多名嘴都弹劾不了薛国观,自己只是瞎忙,只要实力强,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本来有些担心,现在有了薛阁老做榜样,兄弟们都放开手脚,皇太极的福晋、格格们一个都别放过,统统抓过来糟蹋。”崇祯连同朝臣们下巴掉了一地,方才许三说话像个文士,现在周显倒像个武夫。
“竖子!”孙承宗老脸通红,不能让他继续胡说八道了,一指殿外,“滚出去!”
“师傅!我的官呢,我的封赏呢?”周显心中不忿,厄自不休。
“等你大功告成,朕给你父亲封爵。”崇祯也觉得过意不去,那么大功不给升官,还招了驸马,也不怪人家有情绪。
“等一下!”看到杨嗣昌现在在他们这边,张四知无比得意,哪能放过周显。“周大人,本官不知道你写了什么,但也知道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若成,本官无话可说,若是不成那可是欺君之罪!”
薛国观、姚明恭、魏昭乘等人也是眼前一亮,没错!夸下海口不能实现就是欺君大罪,满门抄斩!
“某事在人,成事在天!岂有万事皆成之理!”杨嗣昌还是有点良心的,周显给他次功,也给他出了几个主意,再不帮周显说话,这同盟恐怕就彻底崩了。
“阁部大人,”姚明恭恨极了周显,拼着得罪杨嗣昌也要整死周显,“若是小事就罢了,可牵扯到公主出嫁、周家封爵定是天大的事!周显必须为他说的负责!”
“姚礼部右侍郎是在逼本官立军令状么?”周显故意把礼部咬出重音,寒声问道,“还有谁?都站出来!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侍郎不够格!”
孙承宗大急,刚要说话,周显却向他一点头,“师傅别急,今天就让弟子和他们赌上一把!”
“逆子住口!”周国辅真怕了,这么多高官都和儿子是对头,这是要把全家都陪进去啊。
“父亲放心,儿子就是要给父亲挣回一个爵位!”
“老夫和你赌了!本官和你赌了!”薛国观、张四知、魏昭乘还有几个侍郎,职司郎中齐声应诺。
“这么多人呐,”周显扫过一个个朝臣,这些都是薛国观一党的,一定要把他们全记住。
“胡闹!”崇祯实在忍不住了,这哪里像个朝堂,这样的事能是赌的么?
“陛下!”薛国观冷冷地看着周显,他们现在应该是不死不休了,“无论是哪位官员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他周显也不例外,事关重大非立军令状不可!”
“立了军令状就要有赌注,”周显昂然上前,“本官输了自是把全家的脑袋摘下来,你们出什么赌注?”
“你要什么赌注?”薛国观冷冷问道。
“你的人头本官不稀罕!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