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她固执,相府和宁府有的是府卫任她挑,她却偏偏执意认为自己现在既然身为朝廷命官了,那就要抛开其余的身份,才能公私分明。所以当她对司夜离要求不能公开夫妻身份时,司夜离像看个陌生人那样看她,还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有建设性的话。
他当即就回道:“好啊,反正我也没打算公开我们的身份,又不是去游玩,没必要拖家带口的还要弄的人尽皆知,你有如此的领悟力甚好,省得我还怕你自己的事情办不好还要拖我下水。反正我们各司其职,互不干涉,你只要不打扰到我,我也绝不会去过问你的事,如何?你也不要以为那日我是在帮你,我所想要推行的新政不过就是恰巧同你的想法一致,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负担,能不能做好顺利的推行都要看你自己,你的诉求远比我的诉求大。”
朝夕很想反驳他,但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词,只能对着他远去的背影翻白眼。什么叫拖累他,她是很有骨气的好不好,他以为她稀罕当他的妻子么,在她看来他们之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呢。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另一面某人微微弯起唇角,勾了勾唇。似乎对于逗弄她很是好玩,特别是看她吃瘪的样子,很像她养的那只宠物狐狸,很想让人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朝夕这次去其实并不打算带上芷澜的,她自己都要人保护,带着个丫鬟更是累赘。偏是芷澜死活都要跟去,说什么小姐娇贵惯了没人照料着是不行的,至少在衣食上面一点都马虎不得,因为谁让她挑剔呢。朝夕抽了抽嘴角,她平日里有这么娇气吗?怎么说的好像没了芷澜就不行,最后被她磨的头疼,朝夕也就迷迷糊糊答应了,反正她可以伺候颜九,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又去叫上颜九,因她对此案也非常感兴趣,只是近来颜九一直在闹情绪,连朝夕都不能让她展开笑容,那个活泼的颜九好像一夕之间沉默了许多。不知那个鲁潇然究竟对颜九做了什么,竟搞得她如此模样,爱情果然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她自己尚且都管不好自己,哪里有资格去管她,所以派了人将颜九的东西给收拾了,硬将她拖上了马车。颜九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她必定要憋出病来。
一切收拾妥当,朝夕坐上马车去皇宫接蕙平,在路上却意外遇见了一个人。撩着卷帘的手即刻朝着街对面招呼,那骑在马上的人也看到了她,侧头调转骏马朝着她骑来。待与她平行朝夕方惊诧问道:“訾夙美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訾夙扬了扬马背上驮着的包裹,倾美绝尘的眸子耷拉下来,似很是无奈的说道:“家里人找上门来要将我抓回去结婚,我若不逃就得乖乖去娶那个我不喜欢的女子,这不才刚出来就遇上了你。”试想这样的绝色美人用那种委屈的眼神看着你时,你还能狠心去责怪他么。
于是朝夕也就顺理成章的安慰他道:“我们訾夙美人那么美,天下间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坚决不能娶个自己不喜欢的,免得相看生厌。反正也不怕找不到女人结婚,你这样的想法可比世间男子三妻四妾的想法好的多了。”朝夕撑着下颌趴在窗棂上,话虽是说给訾夙听,难免想起自己的处境,一时有些唏嘘。她倒宁愿司夜离能放了自己,无论他喜欢谁,她看不见也就不会那么心痛了。
跟在身后的菩桃双眼抽搐,心里忍住嘲笑。主子可真会瞎掰,说起谎来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明明他们早就在消息爆出来说宁朝夕身为典狱司参与陈政亦一案时早就查到了她的身份,怪不得他们查了那么久一直都查不到小七这个名字相应的籍贯住址,原来她的身份竟比他们想象的要高上许多,也幸亏她不是什么目的不纯之人,否则铁定活不了这么久。正因如此,主子对她的兴趣又浓上几分,当即就决定跟着她去黔郡看看,这才一大早的就带上他等候着他们会出现的路上,结果还要假装偶遇,真想不通万一宁朝夕没看到他们,主子又要想什么办法去引起她注意呢。他又何尝看到过主子如此幼稚的举动,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可怜我有家归不得,又不知能去哪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对了,小七又是去哪里,这似乎不太像你说的家中情形啊?”訾夙边说边忍住笑意,看她怎么自圆其谎。
哎,他家主子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真越来越大了,看着可怜的小绵羊慢慢落入布下的陷阱,菩桃有种罪恶感。宁姑娘可真可怜,碰上主子这样腹黑的狐狸,还不被耍的团团转,幸亏主子对宁姑娘只是有兴趣还没到喜欢的程度,否则她只会更惨。
被訾夙这么一说,朝夕略有尴尬,想当初之所以骗他完全是不想被当成异类看待,单纯的只想交个朋友,抛开了身份的枷锁,只因她是她。可没想到正因当时的不坦诚造成了今日不知如何再去解释这一切,她说不出口不仅是害怕失去这个朋友,而是心中有愧疚。再转念一想,幸亏与司夜离早有约定不会揭露彼此的身份,那她何不用另一个身份去解释,这样也不算是欺骗吧。
“哦,这当然不是我家中的情形,我这不替朝廷办案嘛,就顺便一同与司相去黔郡。”她含糊的带过。
訾夙点点头,算她机灵,他又瞥了眼前面宝蓝色的马车,看起来虽不豪华但细节处处都精致无比,想必内里更有乾坤,非一般舒适可比,连拴着缰绳的马都是汗血良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