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玄幻奇幻>宿罪>27.再入前世

“好像……好像是蟠桃园。”罗刹哆嗦说道。只要想起仙子怒火灼烧的眼他就有些害怕,万丈之内都能感受到她悲戚绝望的冷冽,连着他都不禁潸然落泪,那种感觉是下一秒她就要消失在天地间的悲恸,也许她早就不想再存活在无止境的轮回中了,只不过被迫的承载着别人的希望煎熬着。她熬得太苦,那些无法抹去的疼痛当一次又一次被翻搅出时,无尽于将她一次次掷向诛仙台凌迟着,她承受不了灵魂的痛楚,只想有个痛快。与其说她挑战天族的天规,不若说她只求形神俱灭。她若还有一天是梵音,还有梵音的精魂,她便一天忘不了和他的过去。她憎恨这无法了却的命运,也同样憎恨着他。他越要刻意隐瞒,她越要挑战天威,直到天帝尚知她未死,到时便是他再无力阻止。她在逼他做选择,至于这选择的答案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既是这天地万物的主宰,又是这天地天规的制定者,岂可当作儿戏去违背呢?那样清心寡欲的六界至尊,又岂会为了她个魔女去触犯。他会思念她,是为他太过寂寞,他一人住在二十四天的液池宫中,能使得的仙婢加起来不过八人,这在九重天上按仙阶来算确实少了些。他宫中规矩甚严,挑得必是不能动凡心之人,所以除她之外估摸着是没有哪个人敢觊觎他的。在那些年年岁岁的无尽枯燥中,是她陪伴着他,没有那么多的欢声笑语,或许只在他翻看经书时添上半盏茶,或许只在他入禅打坐时轻掩宫门,或许只在他主持那为数不多的法会时,像个孩子般仰慕着高高在上的他。他或许从未发现人潮中有着那么一抹身影,眼神从未离开过他。他是俾倪万世的神尊,他是六界称颂的佛祖,而她不过是如蝼蚁般微小的仙婢,能有机会得见他天颜已是幸事,竟还敢妄动凡心,莫怪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他会避开天帝保以她的精魂让她转世投胎,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以他的那颗感怀世人的慈悲心莫不会做出此事。

罗刹说完,便已不见冥王的身姿。冥王怀着满腹忧虑赶到蟠桃园时,见到的便是此幅情景。十里桃林,靡靡绯红的花瓣自天幕而降,纷纷扬扬铺洒满地。天罡罩笼罩的蟠桃园中风声鹤唳,冥王携着黑白无常闯不进仙罩,有幸目睹这一切的守林仙女瑶姬和西王母的几个仙婢都被这等仙姿惊愕住,是以无人敢去一十三天禀报,当然以天帝的能力未必就不知此事,当年借以梵音之事发动攻击与魔界之战后,天帝始终欠神帝一个人情,许是还了这个人情也不可知,故此才不管此事的。

梵音左手执结魄灯,右手执诛仙剑,站在离神帝一丈内的身姿突然翻飞,素白的衣袂卷着她如丝的长发像幻化的云彩般,诛仙剑直指神帝,凌厉的剑尖破空而出。她在空中挽了个花式,灼灼云雨如绚丽的粉蝶,被风凌乱的吹落。剑是他所赠,剑法是他所教,如今全都还回去,她要他们两清,可如何两清才能将倾注的感情再收回来?错付的究竟是他无法回应的感情,还是她的妄想?既是恨他,又是恨自己。如果可以,不要再相见了吧!

那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翩然仙姿,桃花栖落在肩头,如一场红色的雪雨,悲戚着这场痴情。似感受到她的心声,上下的唇瓣遝动,缓慢而坚决的无声吐出一个“好”字。声声曼迴,句句擂动,是都累了,所以彼此都放下吧,给彼此一条生路。爱到最后身心俱疲,爱到最后不得不放下,放了他,同时也放了自己。

他凝望着那个纤细倾城的女子,眼底是她翻飞的剑雨,每一招都那么熟悉,却又霸烈狠厉,带着风卷残月的气势,天罡罩外是瑶姬掩嘴的惊呼和仙婢们泫然的泣恸。她若想杀他,他便由得她杀,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没有了她,在这漫长无止境的岁月中活着也是份累赘,与其枯等着不死不灭,何曾不是解脱。这天地间能杀他的唯有她,就让他消失吧,她的怒火才能平息。

他静静闭上眼,眸底沉静澄澈,如扇翼般的睫羽覆敛上缱绻悱恻的双眸,犹如赶赴的不是一场死别,而是一场盛宴。

看着他无动于衷,梵音更是怒火交加,紧握剑尖的指骨铮铮泛白,用力过猛的手微微颤抖。“迦夜,你以为我不敢吗?我成全你。”话罢,她的诛仙剑抵上他的咽喉,勒出丝丝血痕,可那剑尖却迟迟再掷不动半分。风卷过桃花飘落在她耀光无华的宝剑上,冰寒的剑锋倒映着他的面容,一如经往的淡定清寡,凝望着她的眸光却异常坚定。他温润苍白的掌心慢慢握住剑尖,锋利的剑锋割破他的手掌,光丝照耀下,那抹鲜红越发妩媚妖娆,红色的鲜血沾染上他纤尘不染的素衣,只要他稍用力,那把蚀骨消魂的剑便能将他斩于其下。他在逼她,是逼她记住还是忘却?

她的手在他血流下的瞬间剧烈的颤抖,都说神仙无情,她到现在才明白。她杀不了他,是为她永远没有他那般绝情狠厉。盈盈的泪光被她闭起的眼眸遮住,细长的睫毛如帘幕般磕住她的眼睑,使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同时也让眼泪回流进心底。已经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哭了,眼泪在绝望的尽处管不了什么用。唇角稀薄的弧度缓慢弯起,她猛然抽动诛仙剑的瞬间,也带出他掌缝中的串串血丝。那一瞬,甚至快得抓不住发生了什么。等事后冥王再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为何自己竟然能够走进被天罡罩笼起的十里桃林,而那漫天的桃花竟在一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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