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揭掉盖着浴缸的白布,嗯,因白布挡尘的原因,浴缸很干净。

于是,她拧开水龙头,往浴缸中放水。

趁着放水的空暇,她打量了眼四周,先前没来得及看。现在看了,才知道这里的荒废程度。

就着洗浴间透出的光,朦朦胧胧中,她发现大厅中所有的东西都用白布遮盖着,显然是为了挡灰尘用的。

这里,应该很长时间没住人了。

曾经,这里是她和秦琛的爱巢,但凡他们休息的日子,便会来这里厮混。

她爱极了这里的山水,也爱极了在这里缠着秦琛。那个时候,她总是不知节制,而秦琛也总是由着她

不成,不能想,越想越热。

来不及脱衣,她直接沉入冰凉的浴缸中。

许是太疲倦,哪怕这般冰凉的水,她还是睡着了。

好在,浴缸是超豪华的,有躺椅构造,所以不用担心人在睡着的时候被水溺死。

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

身中不再有奇热。

“嗯”

她颇是艰难的起身,只觉得自己死去活来了一。

知道药性已过,连翘便从浴缸中爬了出来。全身虚脱得如同一片摇摆在秋风中的叶子。浑身湿漉漉的似个水鬼。

她现在,只想找个床躺一躺。

可是,如果说先前因了那药的原因,她身体奇热难挡也便罢了。可现在呢,她的身子居然冷得打上了摆子。

一定是发烧了。

她发烧就有惊厥的习惯。

所以,不能躺,一定不能躺,以她现在这停不住的冷摆子,如果躺下,她很有可能会死在那惊厥之中。

看别墅中情形,应该荒废了几年了,哪怕找到医药箱,找到降烧的药,那药也定是过期的。

过期的药不能用,用了只是找死。

多年的警觉迫使她强制自己摇晃着身子,努力的往别墅外走,脑中只有一个清醒的概念医院,我得去医院。

直行至别墅外,看着倒在地上的机车。

她想将机车扶起来,可扶了几次,机车纹丝不动。

几个小时的折腾,她已疲惫不堪,哪还有力气扶起机车

这里虽然是片别墅区,但每幢别墅之间的距离大约有数里之遥。而且,这里的别墅主要用于休闲渡假,就算她有力气走到邻居那里,只怕别墅也是空的。

“难道我连翘今夜真要死在这里”

不,她不甘。她好不容易挺过了五年的牢狱,还有三个月就可以和她心爱的小姑娘团圆,所以

不再管机车,她勉强支撑起身子,歪歪扭扭的徒步往山道上走去。

“只要不倒下,就是走,我也要走去医院。”

凭着一股子信念和对小丫头的思念,连翘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山路上来的。

而且好巧不巧的,一辆桑塔纳从她身边急掠而过。

坐在驾驶室的是个女孩,齐耳短发,看上去很年青,应该还是个学生。她驾车行至连翘身边时,好奇的转头看向连翘,而连翘听到轿车声音亦扭头看向她。

恰逢一道闪电,女孩看到了连翘那苍白得不能再苍白的脸妈呀,鬼啊

一个激灵下,女孩一踩油门,越发速的驾车急驰。

有车

连翘大喜过望,急忙追上几步,但桑塔纳车速过,别说她身子强健的时候追不上,何况是现在这种要死不活的情形。所以,没追几步她便倒在了地上。

后视镜中,女孩看着趴在地上的连翘呸呸呸,这世上哪里有鬼

天性的善良,让她下意识的踩了刹车。

等了等,发觉连翘居然一动不动。

莫不是摔伤了

别是碰瓷的吧

那救还是不救

救,到时候人家一口咬定是她的车撞的她,她岂不就成了冤大头

不救,啧啧啧,这么冷的天,又有雨,若那人不是碰瓷的,就这般倒在地上只怕坚持不到明早

经过一番良心煎熬,女孩终是咬牙,倒车,至连翘身边,开车门,下车。

女孩胆子终究小,蹲在连翘身边,用手戳了戳,“喂,醒醒,你醒醒。”

见连翘一动不动,她咬牙鼓足勇气将连翘翻了个身,接着吓得她啊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连翘,担心自己高烧惊厥,嘴中死命的咬着一根木棍。

苍白的脸,黑漆漆的木棍

在这个有着闪电雷雨的夜就显得极度的诡异。

女孩小心的伸出手,想拉出连翘嘴中的木棍,但却拉不动。

她小心翼翼伸手至连翘的鼻子处“有呼吸,是活的。”

她又伸手摸了摸连翘的额头“天,好烫。”

她学过初级护理,很便明白了,连翘含在口中的木棍是用来防止在高烧惊厥意识混乱时咬断舌头用的。

“这证明,你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在这般情形下都懂得自我保护且想活下去的人。”

说话间,女孩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抱了连翘起来,将连翘塞进了后座。

不久

山道转弯处,秦琛的车和女孩的桑塔纳相互驶过。

女孩看了眼后座上躺着的连翘。又看了眼已经消失在后视镜中的黑色车,“啧啧啧,这里果然是有钱人的地方,瞧这的气派。”

赞叹间,放在搁置栏中的电话响了。她急忙开了耳机,“喂,姐。”

“到哪儿了”

“别急,马上就到了。”

“下着雨呢,你小心开车。”

“知道了,姐。哦,对了,姐,今天你值夜班,是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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