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垣并未昏迷多久,傍晚时分便幽幽醒来。
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许意暖和辛猫都在身边。
可他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他还沉浸在那天的记忆里。
顾寒州留下来爆破,他不同意。
他知道精确的数值,可是他不知道,操作失误自己可能会死!
可顾寒州坚持他走,他独自开船离开,但依然放心不下,狠狠心掉头,决定和他一同进退。
正好看到顾寒州处于爆炸边缘,被水浪拍飞,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次跌入海中。
他当时没有立刻丧失意识,掉入海中的时候,死死地抱住了一块木板。
而他也受到了一点影响,感觉有什么东西刺入耳中,只觉得耳膜剧痛,下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碎片刮在了脸上,鲜血温热。
后面发生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了。
他一个人狼狈上岸,看着傅影和威廉下海打捞好久才将人救上来。
他满身都是血,他们离开了,谁都顾不上自己。
他身上时受伤最少的,只是……一路上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我是不是听不见了?们说慢一点……说得太快,我看不到的唇形。”
“傅垣,我是辛猫,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她一边放慢语速,一边配合肢体语言,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轻轻摇头,随后看着许意暖。
“三哥……还好吗?”
“他没有回家,他在哪儿?”
“回……回家?他的左耳依稀听到点什么,只是有些不真切。
“他没有。”
“没有?”这次他听懂了,狠狠蹙眉:“傅影和威廉把他从水里捞了上来,应该是去医院了,……没有消息吗?”
“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垣就将当时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当许意暖得知顾寒州独自一人留下爆破的时候,差点没提上气昏迷过去。
她身子单薄的要命,脸色苍白如纸,让人看着揪心。
这段时间,她实在是承受太大的压力了。
“医院……一定在医院!”
她猛然想到什么,死死地捏紧小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辛猫,留在这儿照顾傅垣。”
说完,她急急出去,然后给傅影打电话,但是却无人接听。
问纪月要了威廉电话,也是如此。
她便只能去医院找,一家家医院去问,一个个病房去找,整个帝都,无论大大小小的诊所都去过了,甚至还找出了很多没有营业执照的小作坊,但都没有顾寒州的身影。
他们三个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不在医院,不在小诊所,不在帝都……
不,还在帝都,顾寒州重伤根本急需要救治,不可能离开帝都。
她猛然想到了两个人,在市医院她也没有看到厉训的身影。
她知道顾寒州在哪儿了!
她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顾微家中,不断拍门。
最后开门的是一脸憔悴的傅影,打开门两人没有说话,即便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可许意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是谁。
不是顾寒州……
那一瞬,心脏都狠狠地提了一下。
他脸上有伤,胳膊上还有纱布,面色难看,看着也很狼狈。
“顾寒州呢?”
“嫂子……对不起……”
听到这话,许意暖心脏咯噔一下。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顾寒州已经死了吗?
她立刻撑不住,退下一软,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好在傅影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搀扶起来,扶着她坐下。
进了屋后,她也看到了威廉,顾微厉训等人。
看来他们这几天过得也不好,一个个都面容苍白憔悴,尤其是顾微,一个宝妈瘦了整整一圈。
他们看着自己,一个个脸色凝重,眼中都是愧疚之意,仿佛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也未能……
她环视一周,谁都没说话,整个屋内气氛凝重压抑到了极致,让人近乎喘不过气来。
她仔细嗅了嗅,屋内有着浓郁的血腥味,到底流了多少血,到现在还残留这么重的气息?
最后,是她鼓起勇气开口,是生是死,总要有个交代。
她们不敢说,那自己就主动问。
“顾寒州……是不是已经……已经……”
那个字,死活说不出来,死死地卡在嗓子眼里,仿佛在吞噬她的勇气。
她悲恸的眨了下眼睛,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们实话告诉我,我承受得住,是生也好,是死也罢,总归要给我一个交代。难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
“嫂子……”
顾微心理承受弱,话一出口泪流满面。
这是她做过最煎熬的一台手术。
厉训见状,赶紧将她揽入怀中,心情复杂。
顾寒州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也很自责。
最后是威廉站了出来,他和顾寒州感情最为淡薄,也是在场最适合陈述的。
“人……还活着,只是……可能是植物人,也许是下一秒醒来,但也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我们已经非常的努力了,事情变成这样大家都不想,厉训和顾微抢救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合眼,我和傅影心情也很难受。”“未能及时通知,是在那天晚上的情况很糟糕,我们都以为他要走了,却不想他靠自己撑了下来,还活着。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解释。另外母亲我们也没能救
出来,还有一辆船逃走了,到现在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