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们是兄弟,我怎么可能杀了你!”“生与死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我和乔希的命都算是跟老天借的,能活一日是一日。我不想放弃乔希,也断然不会为了简而伤害你。无法两全的时候,死亡是最好的解
脱。我如果死了,乔希肯定不会活着,我只拜托你一件事。”
“把我们葬在一起,要是找不到尸骨,那就做一个衣冠冢,好让我们下辈子能找到对方,早点在一起厮守一生。”
“你……这是在跟我诀别吗?”
顾寒州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
每一字都那样沉重,压在心头,无法喘息。
生离死别,最是痛苦。“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知道真相,知道我还活着,现在再来一次抉择,可难多了。你我是兄弟,血脉相连,默契相同。我走错了路,但有她在并不后悔。你可要好好地和许
意暖走下去,算是我对你的祝福。”
顾长宁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眼底都是寄望。
他无法完成的心愿,只能靠顾寒州来完成了。
“乔希还病着,我要早点回去,就……就此别过。”
他拍了拍,随后狠狠心转身离去。
这一次,没有留恋回头看他。
顾寒州的双脚像是灌铅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拳头越握越深,手背上的青筋宛若树虬,盘根错节。
最后,一拳用力地砸在了墙壁上,白灰碎屑,生生砸出了个印记。
他仿佛不知道疼一般。
自小,二哥比自己年长,成熟稳重,一直照顾着他。
他不只是自己的亲哥哥,而是……信仰!
以至于他出事后,自己的情绪是那样崩溃。
就像是催化剂,催化着他成长,变得越来越强,为他复仇。
如今,兄弟两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分庭抗拒,各自有各自的使命。
谈不上谁对谁错,只能无愧于心。
人这一生,总要有拼死守护的东西。
如果没有,那这一生实在是太糟糕了。
……
许意暖在家里心情也不好,最近发生太多事情,让她的心脏承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再这样愁眉苦脸下去,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好看。
既然简说了,哪怕没有自己,他这一劫还是躲不过,根本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她就不必再耿耿于怀。
他已经不拿她当朋友了,可是她依然不想看到他变成现在这么可怕的样子。
她只能默默祈祷,他能慢慢变好,得偿所愿。
等他稳稳站在顶端,掌管整个凯特林可以就此收手,不再要疯狂报复了。
她一个人在花园里给自己找事情做,摘了新鲜的玫瑰花用来做花茶。
她一边做事,一边安抚肚子里的宝宝。
如今快要七个月大了,胎动明显了一点,但对于别的孩子还是有些弱的。
医生说胎儿弱,她身子骨太瘦了,怕是很难顺产,需要刨腹,已经开始确定预产期了。
她头一次成为人母,难免会紧张,怕生出不健全的孩子,又怕上次差点流产,会影响孩子什么的。
她只希望他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宝宝,以后妈妈绝对不会逼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要你出人头地,只想你活的开开心心的。权力的确好,但……会蒙蔽人心,你可千万别忘记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你要是个女孩子,我都不担心你这些了。只是,一想到以后有人连花带盆的把你端走,心里就不舒服。你觉得幼骞这孩子怎么样啊?比你大一岁,我看着很喜欢呢,以后
长大了面相肯定不会差。”
“我也不给你包办婚姻,就是……考虑考虑。毕竟现在男女比例失调,闺女不愁找不到对象。”
她絮絮叨叨,一时间有些忘我,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等人靠近,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好浓郁的酒气啊!
她立刻机警起来,转身看去,却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被抱得严严实实。
是顾寒州,他喝了酒?
之前出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顾寒州……”
她想推开他的身子,却被他牢牢抱住。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知道……失去信仰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吗?而如今,我没有了。”
他沙哑着声音,字字悲伤。
他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永远都是那不倒的泰山,屹立眼前,为她遮风挡雨。
而这一次,他在寻找她的避风港,为他守护。
许意暖的心瞬间狠狠疼了起来。
他的意气风发让人心动仰慕。
可是狼狈的时候,又揪紧人的心脏。
他是流血不流泪的人,伤的再严重,流的血再多,也只是蹙眉,从不会喊疼。
可如今……
他狼狈的就像是丢盔弃甲的逃兵,喝得满身酒气,紧紧地抱着自己,来寻求安慰。
她唯一做的,陪他一起,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成为他的倾诉桶。
因为她知道,除了自己,他已经找不到别人可以吐露心悸了。
他们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可以畅所欲言。
她不发一言,反手紧紧抱着他,都想不起来他上一次示弱是什么时候了。
都快三年了,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屈指可数。
再坚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