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张七开着严老板的别克,准时出现在俞家的院子门口,俞嫣然早就在盛装等着他,看他居然开了一辆车来,心情更好,上了车以后,给了张七一个地址:“去这里。”
俞嫣然给的地址略略有些远,但她没有要求时间,张七的车开得也不快。
严老板的别克是一款2002年出厂国内第一代别克,用得基本上是国际第三代别克的技术和设计,典型的美式风格,粗犷、皮实,稳重,内部空间越大,发动机强劲。
当然了,缺点也很明显——噪音大,油耗高。
可是俞嫣然不注重这些,她坐在后座上,对宽敞的后空间赞叹不已:“小张,这是你的车吗?”
张七摇摇头:“是我们老板的,他春节回家了,所以就把车子让给我开!”
俞嫣然哦了一下:“这样看来的话,你们老板和你的关系应该是挺不错的,连他自己的车都借给你开了。”
张七笑笑,难道他可以告诉俞嫣然,是自己把那辆从帝都开回来的路虎换来的这辆车吗?
车子开的如同坐船一般的平稳,俞嫣然对张七的驾技术赞叹不已:“小张,你这是有几年驾龄了,技术真棒,我看比那些开出租的强。”
张七想了想:“应该有五六年了吧,这驾驶技术还是在当兵的时候学的,驾照也是那个时候考的,这两年因为工作需要也一直开车,所以算是有点熟吧。”
俞嫣然笑了:“何止有点熟,我觉得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张七没有接她的话,他心里很是纳闷,俞嫣然应该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吧,可是为什么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呢?难道她真的只是让自己当一回驾驶员或者保镖?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姨,你今天喊我过来没有其他的事情吗?”
俞嫣然的答案全然出乎他的意料:“那天你跟飞飞说,你要找寻生命的意义,要找寻自我,所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会带你有帮助。”
张七大愕,他怎么也想不到俞嫣然来找自己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要来帮助自己,这未免有点离谱了,他只好道谢:“那多谢阿姨了!”
汽车一直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在甬市郊区小镇的一家社区活动中心前停下了,这个社区活动中心是原来镇上的一个旧影院改造的,里面的设施不是很新,可是面积却不是很小。
张七陪着俞嫣然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不过张七注意到了一个特点,大部分的人都是脸色惨白,形容枯稿,被人搀扶着,勉强在那儿坐着,显然应该是俞嫣然的病友。
果然,俞嫣然介绍道:“小张,这是我们甬城晚期癌症患者互助会,我们给自己取名叫暮光联合会。
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晚期的癌症患者,被医院判了死刑,发过病危通知书的。
我们定期会在这里聚会,相互交流心得,缅怀誓去的病友,鼓励新的病友,一会大家会发言,希望你能听到对你有帮助的东西。”
俞嫣然在这个互助会中显然知名度不低,一路向前走的时候,一路有病友跟她打招呼,而她对每个人也很热情,基本上都会停下来跟他们简单的交流,然后拿出一个笔记本纪录些什么,还不忘把张七介绍给他们。
她向张七苦笑道:“在这里,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拼得是你是否活的足够长,只要活得够久,就可以成为名人,甚至成为会长了。”
时间慢慢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会场,张七粗粗估算了一下,总人数竟然达到了数百,也即是说,病友的人数至少超过了上百人,这让他吓了一跳,在这么小的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晚期癌症患者。
俞嫣然开始在台上发言:“各位病友好,这里大部分的病友想必都认识我,当然,也有一些新来的患友并不知道。
所以我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俞嫣然,是我们暮光联合会的副会长。
今天又到了一个月一度的暮光会的时候,感谢小港镇领导给了我们这么好的场地,让我们可以有机会相互交流,我们一起鼓掌对小港镇领导表示感谢。”
众人把手掌拍的啪啪响。
俞嫣然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按照惯例,首先,我很遗憾的向大家宣布,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有五名病友不幸离开了我们,他们分别是......
让我们低下头,一起来为这些病友默哀三分钟......”
会场内一片肃默,所有的病友都明白,不需要经过太久的时间以后,自己也会如同这五名病友一般在这里接受别人的默哀,所以,现在对别人尊重,也就意味着以后别人对自己尊重。
默哀仪式完成以后,俞嫣然继续道:“接下去,我不得不宣布第二个让人遗憾的消息,在送别这些病友的同时,我们又增加了十一位的新病友。
虽然不是那么开心的事情,但是我仍然要代表我们互助会,欢迎这些新病友的到来,愿我们的新病友在余下的时光里,能把这里当作自己第二个家,能把我们当作与你们一起战斗的战友,和我们一起共渡艰难。”
众人把手掌鼓的霹霹啪啪的。
俞嫣然又道:“这些新进入暮光社的病友们,我首先要向你们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暮光联合会。
我们甬市的暮光联合会成立于1994年,到今天已经经过了近十年的时候,成为甬市最大的一个非正式的病友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