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张口,空气中夹杂着一种泥土的芬香味道,怦然入腹,令他更加清醒。
忽然,“嗤嗤”一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游动在吕光五脏六腑之内。
转瞬,吕光感觉到一股冰凉清冷的寒意在腹部滚动,进而逸散到四肢百骸,使得他全身内外,甚至连心神都是感到一阵冰冷。
吕光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颤抖。
见此景象,老者脸上倏然显出一层讶异之色,话声也登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但吕光却仍是听得清晰不假。
“引动灵气,纳入己身。告诉我你感觉到了什么?”
尽管吕光紧紧闭起眼睛,看不到四周景物,但是此刻他却是真切的看到了他身体四周飘荡着数之不尽的濛濛雾气。
他的整个人,像是置身在一片云海之间,飘渺无踪,了无痕迹。
呼呼!
突然,这片一望无际的云海中央,凭空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雾气缠绕升腾,那深渊中仿佛隐藏着什么令人惊惧的东西,四周的云雾竟是无法将深渊遮住盖严。
轰
一声巨响,震动在吕光心间。
天下世人皆吃早饭,但每个人在吃的东西,却大不相同。
一碗稀饭,一碟咸萝卜条,一个棒子面馒头鸡蛋却有两个,还是红皮的。
吕光着实有点饿了,就着萝卜条,喝着稀饭,嚼着馒头,只剥了一枚鸡蛋。
刚刚才放下瓷碗,那女子似是已算好了时间,大若蒲扇的手上端着一个极小的碗。
随着她走进来,屋里顿时就弥漫起一股刺鼻难闻的腥臭味,简直让人能把刚吃的早饭给呕吐出来。
他伸手拿起鸡蛋,细细的剥好,光洁的宛如珍珠的蛋清里包裹着拇指大小的蛋黄。
大口一张,鸡蛋从他的左手中凭空不见,吕光竟是一下子吞了进去,连嚼一下都没有。
“你,你!”
女子单手一抬,按住吕光背部,似是要用力拍打,以便让吕光从嘴里吐出那枚鸡蛋。
吕光突觉背上一股燥热,急忙呼道:“停!”他可是对**姐的力气知晓的一清二白,若是被她如此一拍,还不痛死。
女子伫立良久,感动的心情才渐渐回复如常,又换成一副愤怒的模样,厉声说道。
“好,我吃。”
“等等。药苦,先喝药,然后再用鸡蛋压一下苦味。”女子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说出话的却是那么的暖人心脾。
良药苦口利于病,有得人岂非也正像是一味良药。
他们表面上对你漠然冷淡,不闻不问,甚至还声色俱厉,其实内心中或许比任何人都要关心你。
吕光接住药碗,仰起脖子,一气喝掉,碗里连一丝药渣都没留下。
今日这最难熬的时刻,竟让吕光的心中无比高兴。
“这是最后一副药了。以后你纵然想喝,也是不易的。”女子静静的盯着吕光喝完,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是什么药,这般苦,又如此珍贵?
“**姐,这火冠银蛇,可是九阶妖兽。你是怎么连续每日都寻到这些蛇胆的?”
吕光放下碗,问出了自己心中深藏很久的疑问。
一门气功哪怕你将拳脚外功修至巅峰,炉火纯青,也只是可以增加体质,对于境界的提升,并无太大功效。
似吕光这等刚刚晋升到锻体第八层的修者,假使再想有所寸进,踏入真正的炼气一境,就唯有寻到一门切合体质的气功,勤奋修习,生出气质。
兴奋过后,吕光骤然冷静下来,脸上立即现出一丝狐疑之色。
天上不会白白掉下馅饼。
果然
老者在痛饮了一口酒后,又长长的出了口气,拍拍双手,摇晃如钟的站起身来,双目直视着吕光,一字一字的道:“你,为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吕光脸色顿时一白,心下暗忖道:“那王启年说到吕家墓地,红衣少女也提及此处,这怪异老者此刻更是要我进入墓地。那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如此多人惦念?”
老者面色红润,单手抚须,道:“对!你进入族中墓地,帮我拿一件东西。”
吕光抬首上下仔细打量着老者。再看此人,只见老者虽是蓬头垢面,但目若朗星,神智清醒,哪里有半点初见之时的邋遢昏沉。
“是一匹马。”
老者字正腔圆,掷地有声的道。
吕光听到这里,已然确定。老者最初的一举一动,全都是伪装骗人的。
“那匹马本来是我的!”老者面上露出深深的阴霾之色,冷冷的道,“我出于某种原因无法进入墓地。”
夕阳衔山,林间青幽僻静,仅有二人的对话声接踵而来。
吕光道:“为什么让我去?”
“老朽我为吕家看守梦溪潭十五载。此潭的一应妙处,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从你走后,我细心的察看过潭水了。这潭水已经没有淬炼身体的效用了。”老者踏步近前逼向吕光,幽幽说道。
吕光心头忽的一紧,暗思不断,莫非是那古怪的石头所致?
老者观察入微,察言观色,对吕光的紧张反应,早有所料,他微微轻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你放心,谁人没有秘密?想必是你的体质有什么古怪之处,才致使梦溪潭失去了神奇功用。”
吕光的脸色阴晴不定,暗道。
此人心思慎密,瞻前顾后,恐怕从一开始自己出现在梦溪潭边时,他就在暗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