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念头百转,心中做出决定,一个回身,就要向下方韩孟江所站之处飞去。
胡萱姑心细如发,看出那老道,有要逃的意思。哪能让他心满如意,只见她身不动,形不离,背后的九根白色巨尾,顿时如九根金钢铁栅,向那老道前方飞去。…,
蓬!
天幕震荡,九根尾巴,围成一个囚笼,把老道的上下左右,前后四周,全都堵住。
这老道此时,如入瓮中,再无自由可言。
老道一声惨嗥,似乎对眼前之象,不敢相信。
他身后的这紫袍巨人,双手攥住那白色玉简,就向‘囚笼’横加撞去。
吕光从适才一直定睛看到现在,脸色充血,心中震惊。
他既兴奋又失落,高兴的是世间竟有这般诡异巨大的力量;失落的是他心知自己无法成为‘炼气士’。转念一想,那炼气士的威力,跟这神魂斗法,比起来也不知是孰胜孰劣。
我能否修到如胡萱姑这般厉害的境界呢?
神魂修道。
这四个字,在吕光心中埋下一颗金光灿灿的种子。
那白色玉简,忽大忽小,每重砸在‘囚笼’立柱上一次时,就会变幻出各色各样的形状。刀枪剑戟斧岳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
然而那‘囚笼’却似万年冰峰,岿然不动。
老道面目失色,他连连催动白色玉简,此时念头中已然只剩几许神魂之力。后方的紫袍老者的身影,已经越来越不凝实,似乎吹来一阵风,这紫袍巨人就会随风而逝一般。
老道面色骤变,身形一退,紧紧贴于‘囚笼’一侧,身躯摇摆不停。
胡萱姑站于数十丈外,但她眼力何等精确。这老道已是强弩之末,念头中的神魂之力,因为催动那白色玉简,而急速消耗殆尽。
老道满腔怒气,如困兽犹斗,仍然在孜孜不倦的挥动双手,锤砸着‘囚笼’,嘴里还发出哀嚎痛苦之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边说,一边拍打着‘囚笼’,声音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逐渐缥缈,力度也越来越小。
呼!
老道背后的紫袍老者,突然被一阵旋风卷走。
那抹紫色也缓缓消陨在天幕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姑娘,姑娘!只要你放了我,我甘愿为奴为仆,永生侍奉姑娘!”
老道最后的救命稻草,砰然消失。
那紫袍巨人的离去,让老道变得胆小如鼠,神色恐慌,他苦苦哀求道,“姑娘,求你千万不要把我交给‘长生殿’!我宁可死,也不要进那鬼地方啊……”
老道提起‘长生殿’那三个字,眼神中充满了癫狂的惧意。
就在此刻,胡萱姑足尖点在虚空,疾逾流星般射向老道。临至跟前,她身形急顿,衣袂飞扬,足踝处铃铛轻摇,隔着‘囚笼’瞪向老道:“我还没用力,你就认输了,实在无趣。”
吕光却觉有趣之极!
这番斗法,过程惊心动魄,新奇特异。
胡萱姑自始至终,都占尽上风。一举一动,胸有成竹。
反观那老道士,目中无人后,再被狠狠蹂躏,该有此罪。
吕光身在胡萱姑长袖之中,整个过程,他全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心中充满艳羡,对于神魂修道的渴望,更是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
老道如小鸡啄米,头如捣蒜,神情谄媚,道:“姑娘法术精妙,贫道有眼无珠,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吧!”“放你走?我且问你,所要童男童女究竟为何?”胡萱姑完全不理会老道士的哀求痛号。老道神色一怔,脑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眼珠滴溜溜乱转,声调陡然一高:“姑娘!贫道如若说出,可否放我离开?”
“好!只要你肯如实道来。”胡萱姑志得意满,似乎一切都在她计划之中。
老道身在‘囚笼’,心中迫切的想要出去,语速很快。稍瞬,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的一清二楚。
胡萱姑越听心内越惊,但她脸色如常,镇定相询,道:“你说那异宝将要在昆山神女峰现世?你们青峰观只是大周王朝二流道派,也敢前去相争,还想出献祭童男童女这种歹毒之法。贪心不足蛇吞象,简直是宝迷心窍!我再问你,你们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
吕光惊咦一声,“神女峰?那不是表姐修身炼气的地方吗?”他心思一动,便侧耳继续认真倾听下去。
“姑娘教训的是,贫道几次三番向掌门师兄进言,奈何师兄一意孤行,贫道毫无办法,只得妥协!事情都是师兄授意,与贫道无半点干系。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那消息是否属实……”
老道飞快说着,生怕惹怒了胡萱姑,“姑娘,千万不要把贫道送交‘长生殿’处置啊!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被‘长生殿’知晓,恐怕姑娘也不能全身而退。”
胡萱姑柳眉一弯,琼鼻微皱,目现寒光,语声陡然一沉,道:“你威胁我?”
老道与那冰冷眼神相触,浑身一抖,急忙摆手道:“不,不是!姑娘误会了!贫道是为姑娘考虑,岂敢要挟姑娘!”
秋风萧萧,东边朝阳将出。
胡萱姑纤指一摇,扬声道:“刚才委屈相公了。这老道我已降服,谅他再也不敢伤害你的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