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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第一中队长卢瑟,已经一天两夜没有休息。
这个面庞刚毅的汉子几乎整个人都颓了下来,但还是坚持睁着疲惫泛红的双眼,审视着周边。
他看向躺在船头不断咳嗽的沃尔夫,听着雨遮外仍旧如同巨人叫嚣的海浪声,想起海斯特堡内的梅林……卢瑟感觉身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了。
沃尔夫真的很顽强,在那冰冷的海水里,他用自己不堪一击的体格足足坚持了将近半个小时。那种情景,就像是‘兰德士号’在遛沃尔夫。
好在即便船体歪歪扭扭,起起伏伏,沃尔夫几次险些遭受灭顶之灾,但手中握着那根始终不放松的匕首救了他的命,就像是一根神的手指,奇迹般牵引着沃尔夫度过了最恐怖的黑暗。
可毕竟在颠簸之中,沃尔夫尽量握着匕首柄,却依旧被割伤了手指和手腕。士兵们趁着风浪最小的时候把他捞了上来,沃尔夫的双臂上的疤痕已累累不堪入目。
经过紧急处理后,情形还是不容乐观。
“肺部进水。”那些沃尔夫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随军医生,看起来还是多少懂一点医术的,回答倒也是合理“如果情况严重,他会发烧。我们虽然有草药,但如果温度过高,他会死。”
这倒是没有说错什么。尽管暴躁的杜瓦克因想要拔出双刃剑,割下这些医生令人讨厌的毒舌,却也没法否认,沃尔夫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
那张原本总会露出深邃表情、显得让人十分信服的脸上,暴露出了原本一介青涩少年的本质——如同纸片般苍白单薄,在风中摇曳着,像是一支即将熄灭的蜡烛。
褪去了一切光环的沃尔夫,显得那么弱小无助。他手上扎的绷带还在不住渗血,什么都吃不进去,什么都做不了。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充其量是一架咳嗽制造机。
士兵们窃窃私语,一个看上去即将死去的首领,不可避免地给黑加仑军带来更大的不安。
但卢瑟没有办法为沃尔夫过多担心。因为,更大的麻烦就摆在面前,安度因和他的第二中队,连同那只装载着最后补给的运输船,居然失散了!
这才是灭顶之灾,彻头彻尾的。而且丝毫无法加以掩饰——那么大一艘船没了,你骗谁?怎么骗?谁会信?
而且麻烦不止一个……就在刚刚希尔诚恳地向沃尔夫和所有中队长致歉:
他本来应该按照老规矩,让士兵们在航行过程中脱下锁子甲,甚至皮甲也不必准备。
但他想尝试让士兵身披锁子甲跨过远洋,希望这样可以随时进行可能的接弦作战。毕竟仆格不是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如果突如其来,披甲会造成一定的混乱。
结果在风浪面前,锁子甲是一种可怕的负担,酿成了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第一中队由于盔甲沉重,落水三人,作死一人。卢瑟真是心疼的要死,第一中队是沃尔夫的亲儿子,每一个战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和选拔,组成的最有经验和战斗力的重步兵部队。
第二中队下落不明。安度因……所有人都不怀疑那些储备在他那里很安全,但怀疑他是否活着,能否独当一面。
如果他单独漂流到卡拉迪亚,按照第二中队轻重铠甲参半的风格,只要不是倒霉到一上岸就被一百多人包围,或者是遇到了十人以上的骑士小队,应该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
第三中队主要是轻装上阵,只有一名水手士兵在测量船速时落水。
希尔就没得说了,这种风浪见的多,死就死吧。
第四中队,瓦格良青年战士损失三名,重步兵损失一名。
杜瓦克因最近脾气非常不好,而且保持着瓦格良人的传统,非常护短,这回……举着剑追着希尔绕船跑了三圈。
第五中队,装备混杂,外加略微超载,落水七人,五名重步兵和三名轻步兵。好在他们是属于辅助新兵,影响不是很要命。
安德鲁表示,这和打仗一样,死人很正常。这支部队,如同黑加仑军的炮灰,死多少都是合理范围内。三十根长矛、第一中队出身的安德鲁,对这些海斯特堡人不是很感冒。
甚至私下里安德鲁向沃尔夫表示:“让这些没用的多死一点,我们去招募更轻有力的战士!”
士气固然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这种非战斗减员,给黑加仑军造成了重大麻烦。要不是还需要希尔认路,卢瑟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踢死他。
黑加仑军的士兵与普通诺德士兵相比,战斗力强、阵列有序、服从指挥、能打胜仗、坚挺持久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渗进来了,但补充起来,难度也是直线上升。
即便是日后能够有机会吸纳新兵,也来不及进行狼改训练,老兵几乎是死一个少一个。作为一支军队的灵魂,他们的折损对沃尔夫和黑加仑军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头儿,我真的错了。”希尔·兰德士捂着仅有的一只眼睛,疲惫地坐在沃尔夫身边“我的冒险试探,把一切都搞砸了。”
沃尔夫轻轻摇了摇头,他受伤的手臂已经支撑不起来他手上的躯体,但他的眼神依旧闪烁着不息的焰火:“不必自责,希尔。我的祖先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因为他们都死在在床上,不肯去试探这难以预测的海洋。只要我们在前进,什么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