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来说,仲连央实在是个很好养活的人,也是个很听话的人。他对于住处毫无要求,对于经纪人也并不逆反,所以江中其很容易地达成了本次说服成就,征得同意后把他送回了自己家。

“这是家里的钥匙,”江中其把人带进门,从玄关鞋柜上一个杂物盒里翻出一把钥匙,递给仲连央,“客房在一楼右拐第一间,钥匙在门上,你方便的话自己先稍微收拾一下,剩下的回头我再收拾,现在我还得赶紧回趟公司。”

他甚至没再往里走一步,仿佛这里不是他放满了私人物品的家,而是第一次进来的酒店,可以由得才认识的人随便进去。

仲连央站在门口,好像惊愕于江中其竟然心大到这个程度,但并不想给他添麻烦,一听他说自己有事,立刻接过钥匙,说:“好,我除了几件行李没拿回来,其他的都没事了,你先去忙。”

江中其毫无戒心地把钥匙给了他,也不再客气,急急忙忙地推门出去,临走前又想起什么似的,探头回来说:“晚上等我一起吃饭啊,给你接风。”

仲连央点了点头,然后才发觉江中其只是探了下头就收回去了,并没有看见,自己应该出声应答才对。

但人已经走远了。

他拿着钥匙,怔怔地看着门口,没有动弹,眼里浮上一丝茫然。

为工作便利,谷悦所有的经纪人都可以调配公司的车子和司机,江中其出门之后,送他们回来的公司司机还在路边等着。

江中其上车之后,却并没有像跟仲连央说的那样,把目的地定在公司。他礼貌地对司机笑了笑,报出一个地点:“劳驾,去锦绣天。”

锦绣天是陵州最豪华的酒楼之一,地处市中心,装修得富丽堂皇,里面各色设施服务一应俱全,无论是见得人的还是见不得人的,都可以享受到。

与之相应,其费用之高昂也众所周知,不是一般人能随便负担的。

不过知道锦绣天的人也都心知肚明,去那里的话,既然花了大价钱,自然也不是贪图那点能见得人的好处。

司机在娱乐公司待久了,也是经历老练的人,听完江中其的目的地,神色毫无波动,一言未发,直接发动车子开往了市中心。

江中其坐在车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

距离华影杯还有不到一个月,抄袭的丑闻必须尽快解决掉,才能赶上华影杯的东风,最大化的利用资源,趁势而起。

在等仲连央与东山解约的这半个多月,江中其已经从他那里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起始是东山娱乐投资的一档选秀节目,冉旌作为选手参与其中,在资本的护佑下一路过关斩将,决赛时更以一首标榜原创的作品获得冠军,而那首歌,本来是仲连央留在公司给他单独配置的录音棚里的。

仲连央有个习惯,公司里相关的人基本都知道:他会把做完歌词和曲谱的终稿都打印出来,然后删掉电脑里不完美的那些,除了录好的歌,一点痕迹也不留。那天也是,他打印出来后删掉了一切,可终稿不知为什么忘在了录音棚,只带走了电脑。

两天之后,一首略微改动了词,而曲调几乎完全一样的歌曲就成了冉旌参赛的原创作品。

而他晚了几天发出来的歌,则被扣上剽窃的污名,他本人也成了媒体和公众口诛笔伐的对象,骂他江郎才尽,不知廉耻,胆大包天,欺压后辈,无视道德和法纪。

江中其当时听仲连央说完始末,连气愤都没顾上,就一刻不停地开始从各个方面寻找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

今天来锦绣天,他就是来见这个突破口的。

而江中其之所以来这里,为此不惜花了高价,实在是因为姓冉的下套留录音那件事,害他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但凡做点不那么光明的事,都生怕留下把柄。

锦绣天固若金汤的安保最使他放心——锦绣天的规矩,进顶楼vip厅的客人,一律不得携带任何电子设备,进门前甚至要经过三次严格检测。

他在位置上坐了大约五分钟后,服务员带过来一个女人,妆容妖艳,穿戴奢侈却毫不优雅,浑身的搭配光鲜亮丽,却无一不流露着“我不缺钱只缺品味”的艳俗气息。

能把一身钱穿成这样,也是个奇特的本事。

江中其花了一个瞬间低头把脸上的嫌弃压下去,在众多表情里调出来带着赞赏和惊艳意味的角度,缓缓抬头起身跟她打招呼:“李小姐,我是之前联系你过你的江中其,幸会。”

来人蹬着足有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以太后屏退犯错的太监那样倨傲的神态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然后款款扭到桌前跟江中其握手,同时甜腻腻地抛了个媚眼,掐着柔声回应:“江哥,我是李南淮,幸会。”

李南淮是江中其委托娱记朋友跟了好多天才查到的,冉旌的秘密女友——

之一。

江中其早就知道冉旌出道初期时不干人事,时至今日,除了鄙弃之外,当然更不会放在心上。他在比照了冉旌不同的红颜知己之后,最终锁定了李南淮为目标。因为她跟冉旌确实足够亲密,而且有着极大的野心,在她的社交平台上,毫不掩饰对成名的 。

根据一些暗地的调查,她之所以跟冉旌在一块,也并无真心,只是为了借冉旌的势,搭上东山娱乐这条大船。她的脸动了不少次刀子,现在呈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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