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脆响,打破了黑夜的沉寂,做工精细的玉质茶盏应声碎裂成片。
东宫大殿中,太子萧玙脸色黑沉、双手紧握、两眼充血,看上去像极了发狂的雄狮,明显愤怒到了极点。
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不知何事让太子如此愤怒,皆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地僵立着。此时,他们无比希望听到太子大吼一声:都给本太子滚出去。
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不知蔓延了多久,太子冷冷的声音终于响起:“你们都下去,让赵侍卫进来。”
“是。”宫女太监们像得了大赦一般,皆快步冲出了大殿。
被传唤的赵侍卫很快出现在了大殿中,“不知太子唤属下何事?”
萧玙眼中闪过嗜血的阴鸷之光,沉声吩咐道:“听闻江湖上有一个叫‘凤仙宫’的杀手组织,只要是他们追杀的人,就不可能再活在这世上。你马上去找几个凤仙宫的杀手。”
赵侍卫目光闪了闪,接着神色凝重地问:“太子想要做什么?”
萧玙没有多解释,只说道:“你只需把人找好就行,其他的不必多问多管,要越快越好。”
他说过,如果父皇真要废他改立萧珏为太子,他就会杀了父皇最爱的儿子。
自上次父皇寿辰后,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大臣们在背后议论易储之事。
刚开始他并不相信,可听得多了,心里便有些起疑,遂把几位与他亲近的大臣叫来亲自询问。
仔细问过后他才敢相信,原来父皇真的在与大臣们商议改立萧珏为太子之事。
这让他如何忍得。
萧珏自小得父皇另眼相看,后来又抢走他心爱的女人,如今又要抢夺属于他的太子之位。
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母妃说得对,只要萧珏在一日,他的威胁就存在一日,只有斩草除根才能彻底消除隐患。
萧玙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除掉萧珏的心也更加坚定,再次吩咐赵侍卫道:“记住,一定要找最厉害的杀手,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告诉他们,他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无论是什么,本太子都会答应。”
“是。请太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赵侍卫领命后,迅速退出了大殿。
瑶华宫。
“娘娘,刚刚太子身边的赵侍卫来报信,说太子命他去寻找凤仙宫的杀手。”寝殿内,嬷嬷对刚躺下歇息的淑贵妃恭声禀报着。
淑贵妃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欣慰地笑了,慢慢坐起身说:“知子莫若母,本宫早猜到他受不了这些刺激和屈辱。”
嬷嬷担心地问:“那现在怎么办?娘娘要助太子一臂之力吗?听说想要请动凤仙宫的杀手并不容易。”
淑贵妃道:“不用,让太子自己想办法,正好锻炼锻炼他的能力。作为一国储君,也该有些手段和魄力,这样才能顺利登上大位并坐稳自己的位置。”
嬷嬷没再多说什么,服侍淑贵妃重新躺下歇息。
这时,淑贵妃又想起什么来,吩咐道:“太子近日太过劳心费神,明天你吩咐膳房给太子好好补补。”
“是,请娘娘放心。”
嬷嬷恭声应道,随后轻轻放下了幔帐。
正月十五花灯节是个极为热闹的日子,可这些热闹却和林雪瑶没多大关系。
作为一个怀有身孕、身边又有危险人物存在的女人,她不得不收起好玩乐的心待在府中。
傍晚,看到萧珏要进宫参加宴席,林雪瑶心里莫名地发慌,于是扯住欲出门的萧珏可怜巴巴地问:“王爷又要进宫啊,能不能不去啊?”
萧珏握住她的手,又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唇瓣,柔声说:“自除夕夜回来后,我就不曾进宫向父皇问安。今日十五,理应进宫陪陪父皇。而且听例行来给你请脉的御医说,这几日父皇身子不适,我不能不进宫看看。”
林雪瑶不开心地噘着嘴说:“道理我都懂,可每次你进宫我都免不了担心害怕。不知为何,现在我心里慌得很,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萧珏心疼地搂住她说:“都是我不好,才让娘子担惊受怕。我已经想过了,不管有没有证据,等十五过后,我都会把对淑贵妃的疑心告诉父皇,让父皇去追查。”
林雪瑶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说道:“那你一定要多带一些护卫,也要早点回来。”
“好。”萧珏再次亲吻了下她的唇瓣才转身离开。
萧珏一走,林雪瑶就陷入了不安的等待中。
萧珏怕她在府中无聊着急,早就安排好了花灯、烟火、杂技歌舞等供她消遣。可她根本没心思玩乐,一心只盼着萧珏赶快回来。
可越是焦急,越是觉得时间过得缓慢,心里的恐慌不安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强烈。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跑到大门外去等,同时心里不停地祈祷老天保佑萧珏平安无事。
然而,上天并没有听到林雪瑶的祈祷。
有句话说,越害怕什么就越发生什么,这句话在此刻也得到了验证。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远处终于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
林雪瑶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听到一声急切的大喊:“快开府门。”
是萧逸辰的声音。
林雪瑶脸色突变,直觉大事不好,声音颤抖地吩咐人打开府门。
萧逸辰驾着马车径直冲入府中,并扬鞭打马继续往迎晖园的方向奔去。
林雪瑶看到他驾的是萧珏乘坐的那辆马车后,心更是跌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