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从净房出来时,已换上了月白色的中衣。他的肤色本就白净,此时在红烛、月色的相互映衬下,愈发显得眉目如画、面如冠玉。
他一步步来到床前站定,透过纱帐静静望着床上的人儿,心渐渐融化成一池春水的同时也紧张不已。
这不是他第一次入洞房,然而却是最紧张的一次,或许是因为他对今晚太过期待的缘故吧。
“雪瑶。”
萧珏等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后,试探着唤了声,见床上的人儿毫无反应,不由会心地笑了。
他猜他的娘子肯定在装睡,毕竟他的娘子在男女之事上是如此地害羞,这时候又怎会大胆地应他。
想到此,萧珏掀开红罗帐躺了进去,然后伸出手臂,把面朝里、身子几乎贴到墙上的人儿揽入怀中。
然而,萧珏还是低估了怀中女人打击人的本领。
当他看到怀里的女人不是在装睡,而是真的睡着了的时候,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更是哭笑不得。
这个女人……很好!
翌日清晨,一夜无梦的林雪瑶是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的。
她闭眼躺在床上,习惯性地伸懒腰舒展身体,结果只听“啪”的一声响,紧握的拳头正好打在还在沉睡的某人脸上。
林雪瑶直觉触感不对,睁开眼去看,当看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大男人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
萧珏抓住手忙脚乱要起床的林雪瑶入怀,睡意朦胧地说:“爱妃以后会习惯为夫的存在的。现在天色尚早,再睡会儿吧。”
这个女人,醒着的时候好动爱折腾,睡着的时候也同样不老实,一会儿打他一拳,一会儿踢他一脚,两人身上的薄被更是不知道被她蹬掉了多少次,害他整夜都睡不安稳。看来以后得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以及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终于让林雪瑶明白了眼前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忘了,昨天她已经嫁人了,身边的这个大男人正是她的夫君,而且还是她喜欢的石大哥。
想到嫁人,林雪瑶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一动不敢动。因为她想起了昨夜的洞房花烛……
可昨夜到底是怎么过的?她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记得她为不与萧珏圆房,想了两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然后按照计划开始装睡。再然后呢?
现在她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适感,可见目的是达到了。可目的是如何达到的?莫非当时她在装睡时真的睡着了,所以萧珏没有叫醒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林雪瑶不禁替自己感到好笑。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她,昨天从早折腾到晚,不累才怪。
因还要进宫,萧珏只多睡两刻钟便起了身。
林雪瑶跟着起身,在下床时一眼瞥到床上洁白的绸缎,这才想起还有一件大事未解决。
她偷偷瞄了几眼背对着她的某人,迟疑片刻,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个怎么办?”
萧珏闻声回头,看了眼她手指的方向,蹙眉思索了下,然后从床头的抽屉里翻找出一把匕首递到她面前。
林雪瑶很快明白了萧珏的意思,默默接过匕首,可死活不敢往自己身上刺扎。用匕首刺扎别人可以,若要刺扎自己,她只想说:臣妾做不到啊。
挣扎许久,也下了无数次的决心,可林雪瑶还是下不去手,最后只得可怜兮兮地商量道:“石……王爷,我怕疼,弄些鸡血或者鸭血来代替行不?”
鸡血?鸭血?
萧珏满脸黑线,亏她想得出来。他不动声色地说:“现在嬷嬷丫鬟都在外面候着,去哪里弄?你还是自己解决吧。”
竟然敢在洞房花烛夜睡着,这些惊吓算是对她的小小惩罚吧。
这么说,她是非挨一刀不可了?
林雪瑶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耸拉下了脑袋,看着手上锋利的匕首,欲哭无泪:她的命为何这么苦?
不过,看到萧珏愿意配合自己演戏,心里不免多了些安慰。
也罢,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去换取。既如此,她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于是,林雪瑶牙一咬、眼一闭,拿起匕首往左手手心划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因为在匕首划下的瞬间,有一只手突然撞开了她的手。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鲜红的血正从萧珏的掌中流出,一滴滴落在洁白的绸缎上。
“王爷……”林雪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原来,方才他只是在吓唬她,并不是真的要她划伤自己。
一时间,林雪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五味陈杂,沉默半晌后,才真诚道谢:“谢谢王爷。”
萧珏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边说:“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我是你夫君,理应护你周全。放心,以后有我在一日,便会护你一日。”
说到此处,他突然想起一事来,问道:“宫里的礼仪规矩你还记得多少?今天我们要进宫拜见父皇和义母,宫里不比在府中自由随意,不能出了差池。”
林雪瑶只能实话实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林雪瑶又变得和昨天一样忙碌:起床、梳妆、临时抱佛脚地学习宫中礼仪,就连用早膳时也不得闲,还要听萧珏一遍遍地叮嘱唠叨。
经过一番非人的折磨,林雪瑶终于坐上了进宫的马车。本以为在车上可以清静休息一会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