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珏从宫里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天到晚阴沉着一张脸不说,就连话也不愿说了。
面对林雪瑶时,他还能赏脸点下头或者简单地说个‘嗯’字,而其他人,在他眼中完全是不存在的。
一连几天面对这样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木头人,林雪瑶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于是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哄萧珏开心。
结果,毛用没有。
就在林雪瑶一筹莫展时,这天午睡刚起的她突然又莫名其妙地闹起了肚子,直觉告诉她,她又要踏上不停往茅厕跑的悲催之旅了。
“砰!”
谁知她刚想到此,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同时有碎片飞溅到了她的衣摆上。
突来的响声把林雪瑶吓了一跳,她迅速回头,见原本坐在桌旁喝茶的萧珏站起了身,同时向外喊道:“来人。”
红叶闻声进来。
“去把苏姨娘和宋姨娘找来。”萧珏黑沉着脸色吩咐,声音更是冰冷得令人恐惧。
“是。”红叶应了声,匆匆往外走。
已从惊吓中回过神的林雪瑶连忙阻止住她,而后对萧珏说:“王爷先不要急,我有话说。”
萧珏紧握着拳头不语。
林雪瑶知道他的忍耐已到极限,遂揉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安抚道:“我知道王爷已忍无可忍,可眼下我们并没有能让人信服的证据,这样草率地与她们对质,只怕会弄巧成拙,更会打草惊蛇。”
萧珏强压着暴怒的情绪问:“那娘子想怎么做?”
“我……”林雪瑶正欲开口,肚子突然一阵疼痛,而且疼痛的程度要比前几次严重很多。看来,那些人已经等不及,所以给她下了毒性更强的药。
她一边捂着肚子匆匆往外走,一边不放心地回头叮嘱:“等会儿再和你细说,记住千万不能冲动。”
看到她难受的样子,萧珏心里的怒气更盛了,一口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他一脚踹翻脚边的绣凳,然后用手紧紧扣住桌沿,拼命忍耐着马上去找苏、宋姨娘算账的冲动。
两刻钟后,林雪瑶的肚子终于不再闹腾了。
一回到房里,她就捧着杯子大口大口地灌茶,等喝足喝够了,才气愤地说:“真是家贼难防。苏、宋姨娘送来的东西我们没有吃,而厨房送来的饭菜夏大夫也都验过没有问题。肯定是在我们身边伺候的人出了奸细。”
萧珏没有反应,他又怎会想不到这些。
林雪瑶见他立着不动,于是上前扶着他在床沿坐下,然后凑近他耳畔低语。方才她在茅厕时经过一番思量,决定将计就计,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再有十天就是她和萧珏成亲三个月的纪念日,苏、宋姨娘明显耐不住了。如果给她们下手的机会,她们肯定不会放过,到那时证据确凿,看她们还怎么狡辩。
萧珏听了她的计策,没有表态。
林雪瑶权当他默认了,然后开始准备下一步行动。
当天下午,迎晖园里就传出了王妃突然身子不适的消息,而且怕被人说道,王妃竟然还不让去请御医。
府中上下顿时人心惶惶,生怕前三位王妃的悲剧再次重演。
消息放出去不到一刻钟,苏、宋姨娘就相伴着赶到了迎晖园。
两人殷勤主动地接过丫鬟手上的药碗、茶碗,耐心仔细地伺候床上一脸痛苦的林雪瑶吃药喝水。
萧珏身子僵硬地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目光沉沉地盯着忙碌的两人,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若不是之前娘子再三要他保证不能发火,他真恨不得一脚踹死她们。
曾经,他以为柔妃和苏、宋姨娘都是真心对他好,真心心疼他的人,可没想到,从一开始她们就在设计陷害他。这么多年,他竟一直活在欺骗中,又如何不恨。
到了晚上,苏、宋姨娘请求留下侍疾。
这完全在林雪瑶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没有犹豫地就应允了。
然而,萧珏却不愿再像从前那样去书房安歇。
林雪瑶知道他是怕苏、宋姨娘暗害她,便耐心地劝慰道:“你还不知道你娘子我的厉害吗?你就放心去吧,她们伤害不到我的。如果你今晚不去,很容易让她们起疑心。”
萧珏站着不动,也不言不语。
最后,林雪瑶赌气地拿出了杀手锏:“你再不走,我可不理你了。”
萧珏这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不过,萧珏去到书房后,并未在里面待多久就又回了迎晖园,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
当然,他没有回主卧房,而是悄悄住进了隔壁的厢房。只是,在这种情势下他又如何睡得着,于是整夜没有合眼的他耳听八方,时刻倾听着隔壁房里的动静。
而这一晚,林雪瑶也没怎么入睡,闭着眼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
第三天。傍晚。
“王妃请用药。”宋姨娘捧着药碗来到床前,恭敬说道。
林雪瑶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坐起身,同时不停地喘息着,看上去还真像一副病重的样子。
而在她伸手接药碗时,竟意外发现宋姨娘的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不禁让林雪瑶起了警惕之心。
大凉国的秋季很短,虽然现在才入秋不到两月,但温度已经很低了,正常情况下,人是不会再热到冒汗的,何况,现在房里又没有烧炭火。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那碗名为药实则为补品的滋补汤药,然后慢慢送往口中。
不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