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方新武给周南发来消息,警方物证科对提取到的挡风玻璃血迹做dna鉴定,没有任何收获,数据库里没有可供比对的样本。
这样的结果让原本即将明朗的案情再次陷入迷雾,原本快要浮出水面的凶手消失在眼皮底下,周南一个人在办公室闷了一天。
下午,医院方面传来一则好消息,秦英醒了。
周南立即开车赶往市武警医院,到那里时,楼下已经停了几辆警用牌照的车,其中就有那天方新武开进传媒大学的帕萨特。
周南把辉腾停在帕萨特旁边,下车往医院大楼走,天空灰蒙蒙的,几片薄薄的乌云遮在医院上空,有细密的雨滴落在头发上。
他抬头看着伫立在雨雾中的医院大楼,不禁有些恍然,这座大楼就仿佛天地之间一座巨大的墓碑,即将以不可阻挡之势向自己碾压下来。
当顾芃芃从剧痛中苏醒过来,看到凶手正一截一截从自己体内掏出肠子,鲜血喷溅了满地,手锯在骨头上摩擦的声音、楼道里同伴们的尖叫声,面临死亡,她心中会是多么无助与恐慌,她那时心里究竟想到了什么,有没有后悔,有没有自责?
周南甩了甩头,径直走楼梯上了二楼,两名便衣警察腰杆笔直地站在门口,病房里隐约传来争执的声音。
秦英身子斜靠在病床的枕头上,这是间特护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厨房还有电视机,有专门的小护士24小时守在这里,秦英的气色也已经红润了许多。
秦英的母亲一身职场女强人的打扮,拦在方新武跟前不让他进去:“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儿子刚好,你们就来审讯,这不是折腾人吗?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信不信我现在给我家老秦打个电话过去,让你们全得引咎辞职!”
方新武语气很冷:“我们是特案组的,我叫方新武,是专门为了顾芃芃的案子来的。现在案情陷入停滞状态,如果秦英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将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而且,特案组是隶属公安部管辖的,即便撤职,也只有公安部长做得了主。”
秦母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不允许方新武进去,方新武也是个倔脾气,今天非要把笔录做出来不可。
双方正在争执的时候,周南出现在门口,门口的警卫认得他,没有拦截,放他进去了。
周南走到方新武身前,看着秦母,语气很平淡:“根据警方调查,你儿子以及顾芃芃等人在郊外飙车,很可能撞死了人,引来仇家报复。现在顾芃芃和她男友已经死了,而秦英和封希则是重伤,如果不尽快捉拿凶手归案,凶手很可能再次犯案,到时候秦英可就不会这么安稳躺在病房里了。”
秦母一听急了:“抓不到凶手,要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我家老秦每年依法纳税几百万,你们连个人都保护不了,我要投诉你们!”
周南微微一笑:“警方的破案还需要警民配合,掌握更多的线索才有可能抓到凶手,现在秦英苏醒,有可能提供重要线索,这样我们警方才能做相应的措施保护好他。”
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秦英挣扎着睁开双眼,对秦母说:“妈,让警察进来吧,我没事,他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秦母心疼地过去摸摸秦英的手,随即站起身,很严肃地说:“那你们速度快点,不要影响我儿子休息。”
周南朝身后方新武使个眼色,方新武说:“我们会尽快,现在请你暂时离开病房,警方问询,无关人员不能在场。”
秦母只好带着小护士离开了病房,房里只留了周南、方新武以及一名负责笔录的警察。
周南搬了张椅子坐在病床前,问道:“你出事那晚的事情,还记得吗?”
秦英眼皮耷着,点了点头:“记得,本来以为那就是场噩梦,没想到,真的有厉鬼夺走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通过对秦英的询问,与封希做催眠时得到的口供基本一致,四个大胆的年轻人在三号鬼舍的天台做笔仙游戏,不知因何缘故,空荡荡的天台出现第五个人的声音,他莫名其妙问了句:‘笔仙是怎么死的’。
笔仙游戏是一种备受年轻人欢迎的招灵游戏,是中国最古老的巫术之一,神奇之处在于利用笔将身体的窍门打开,让鬼进入身体控制手写字,以此达到占卜的目的。笔仙游戏有一项最忌讳的事情,就是不可以问笔仙是怎么死的。
一旦问出这句话将会引来不可预知的灾难,有人说笔仙会附在身上纠缠你,也有人说上厕所照镜子的时候魂魄会被笔仙拉进去,但没有人真正给出过答案。
那天晚上,正是因为这道诡异的声音,四个年轻人吓得惊慌失措,他们仓皇逃下了天台,混乱中甚至没有发现身边少了一个同伴。
剩余的人逃到一楼发现宿舍的铁门被锁链牢牢锁住,他们拼命摇晃、大声呼喊,可时至深夜,三号鬼舍又荒废许久,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呼救,除了那个隐藏在角落里暗自窥视的凶手。
听,三号鬼舍里响起了歌声,是一个小男孩在唱歌,声音凄凄惨惨,带着极大的怨气,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他们出现了幻觉,四周全部都是人,那些曾烧死在三号鬼舍的冤魂们出来了,他们被追着跑,吓得屁滚尿流。
顾芃芃与三个伙伴走散了,她来到了三楼,她想找到他们,可是绕着楼梯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去。
向上爬了一层,抬头的楼牌号是三层,又往下跑,抬起头还是三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