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讲述了一番自己的遭遇,果然与段小雪猜测的一般无二,她就是两年前那个被杀掉的年轻妻子。

“我做了鬼之后,天天想着找他报仇,每次天黑都会找东西附上去,可他真是狡猾,找人在门前和床上贴了驱鬼符,我根本不能近身。”

女鬼说完前因后果,有些忐忑的问:“小雪你如果能帮我揭掉那些符,我就能报仇。一旦我报仇成功,就欠了你一个人情,在我到阴间之前,可以帮你一个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现在的段小雪毕竟只有九岁,女鬼担心她听不懂,说的很详细。

“包在我身上。”段小雪一口答应下来。

之前她的魂魄在河面上飘荡的时候,就有想过,自己既然生了这双阴阳眼,就应该好好利用。

上辈子的她因为有阴阳眼被亲人排挤厌恶,连带着自己也嫌弃起来,从没用它为自己谋取过什么,真的蠢。

过了年就到了那个让她做过无数个噩梦的年头,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妈妈。

“哎,等等。”段小雪蹲下,开始扒下面的雪:“我有点饿了。”

看到这一幕,女鬼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一半,赶紧拿手扶了回去:“小雪,再走走就到你家了,这土不干净,吃了会拉肚子的。”

她刚说完,就看见段小雪从雪里抛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糖角。

“咳,今晚天气挺好的。”女鬼在她周围飘了飘,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她可是满身怨气的厉鬼,能索凡人性命的,怎么还关心起别人来了,不妥不妥。

看出了女鬼的尴尬,段小雪也没说什么,往嘴里塞了个糖角,唔,都冻成硬疙瘩了,咬不动。

原样包好塞到胸前的衣襟里:“走吧,今晚你住我家,咱俩把这些糖角解决了,怎么样?”

!!!若不是嘴巴闭的紧,女鬼觉得自己立马就能流下口水来。

这两年,那个该死的根本没给她烧过纸钱和吃的,她没回阴间,暂时用不着纸钱,可是一点香味都闻不着,着实馋得慌。

“小雪,跟你说个事。”女鬼觉得,既然人小姑娘真心待自己,那自己也要拿出诚心也行。

“什么事?”

一人一鬼继续往前走。

“我听说”

女鬼刚开了个头,不远处突然有手电筒的灯光照过来,还带着一声声被风吹得有些迷糊的呼喊:“小~雪~”

“哎呀,是我妈。”段小雪把自己的棉袄口袋撑开:“你来这里躲一躲。”

女鬼怨气重,鬼火也很明亮,她不知道她妈妈能不能看到这鬼火,以防万一,还是遮一遮比较好。

上辈子她妈妈在厨房忙活完,将晕过去的她抱回了家,她爸以为她死了,还哈哈笑了两声。

那笑声她恐怕永远了忘不了了。

“妈,我在这。”

段小雪的妈妈还不到三十岁,但是常年劳作让她很是憔悴,夏天在烈日下晒出皱纹和黑斑的皮肤,到了冬天也没有好转,眼角处细纹横生。

段小雪看的一阵阵心疼,妈妈真的吃了太多的苦。

“怎么走这么久?你三姑留你吃饭了?”段母搂住她,一手打着手电,母女俩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

路上这么厚的雪,当家的还瞒着她让闺女去送礼,刚才两人为这个大吵了一架,她心里难受的紧。

“没有,我在那边的庙里看人烧香,一不小心忘时间了。”段小雪道:“妈,听他们村的人说,那个庙很灵验,咱们有空也去烧香吧。”

“去那里烧香?”段母也就是问了一下,然后答应下来,“要是灵验的话,行。”

还以为妈会反对呢,还好答应了。

要帮女鬼报仇,她免不了要多往泥河村跑几趟了。

说起来,临水村和泥河村发展到现在,中间还隔那么远,没有连起来原因,是因为两个村的信仰不同。

也不能说是对头,只是对封建迷信的人来说,咱们信的东西不一样,那就很难走到一块去。

以这两个村为中心,三面环山,剩下的一面还是条大河。

这种地方很难修出一条好路来,村民们翻山涉水到外面去,要费很大功夫,所以闭塞的很。

临水村背靠着的那座是道源山,山上有一间矗立了好几百年的道观,里面的道士一般会算个命、画画符,驱驱阴邪。

给段小雪算命的那个人就是道源山下来的。

而泥河村背靠的山则是佛陀山,上面有一座泥河寺,跟道源山的道观一样,是以前的老庙。

泥河村但凡出点什么事,就去请寺庙里的高僧。

还别说,他们是真的有点道行的,不然女鬼她丈夫床头上的符咒也挡不了她。

其实段小雪觉得吧,这里的道士跟和尚除了穿衣打扮外,其他的没什么不一样,他们都会算命画符驱邪。

但是在村民眼里,他们就是不同的,而且是各自的保护神,地位很高。

这也是段母之前犹豫的原因,他们临水村,通常是不拜佛的,只拜神。

前后两面的山说完了,还剩下一座背阴山,这座山上盛产的是——各路神婆。

段小雪觉得神婆们是最不靠谱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就摆个案桌点上香在那里一通乱舞,也不知道念叨的是什么。

听说还能让鬼上身,但是她没见过,也不信,估计就是在那瞎演。

再加上两个弟弟是被神婆点的烟给熏死的,更让她对她们的业务能力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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