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仪前世可没有遭此一劫,而是稳稳当当地同陈昇去了藩地,喊魂这件事,对现在局势的影响真是不容小觑,陈昱觉得此刻正有人在暗中观察和操纵这一切。
魏帝的五个儿子都来了,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将殿中站了个满满当当,殿中驱傩的法师站定,另一边乃是魏帝派来的官员,是他最为宠信的文学侍从董方,他将要把此次驱傩的情景写成一篇歌功颂德的文章,遍传郡县,通过皇家的行为,破除喊魂的谣言。
谁人都知道喊魂不过乡野怪谈,可皇帝陛下若是当真了,那底下的人不论心中多么不屑,还是要将这不屑放在心里,面上还是严肃的。
梁琥走进来,站在陈昱身边,低声道:“殿下,吉时到了,请各位殿下正衣冠,法师要开始驱傩了。”
陈昱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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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濛带着满娘走向驱傩的文殿,这里不该是她来的地方,一路上宫人皆敛声静气,手里捧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的是祭品,有的是装饰品,许濛脸色发白,右手紧紧地抓住满娘的胳膊,初夏时节,一双手上全是冷汗,十分滑腻。
满娘从未见过许濛这副模样,一时间也吓坏了。
她们来到文殿前,能够隐约听到文殿中古朴玄妙的钟鼓之声,两个宫人拦住了她们,躬身道:“不知贵人是哪个宫室的,这里闲人不得擅入。”
许濛道:“我是太子殿下的孺子,许氏,有急事要同太子殿下说。”说完许濛往里面望了望,又道:“真的是急事,若是太子殿下没有时间,也可请高景高常侍出来一叙。”
两个小宫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许濛见了更是焦急,道:“我真的是太子殿下的孺子,高常侍不必参加驱傩,你们自去禀报,若是出了事,也由我一力承当。”
听许濛这样讲,一个小宫人便躬身道:“我等位卑言轻,只能替孺子将高常侍叫出来。”
许濛点点头。
许濛一直站在那里,时不时探头往里面望,听着里面钟鼓之声渐渐衰弱,脸上焦急的神色越发明显。
“出来了!”满娘叫道。
许濛忙上前,只见高景上来,躬身下拜道:“不知孺子所为何事,为何来这文殿。”
高景的语气可算不上好,他平日里虽看着和善,其实最讨厌这些麻烦事,许濛今日的行为可算是犯了忌讳。
许濛顾不得这些,忙道:“喊魂之事,我有了新的想法,此事或可与今日驱傩相关,与各位殿下和小殿下相关,与大魏江山社稷相关,请高常侍给殿下传句话,只传句话便可。”
高景心想这许孺子莫不是得了疯症,这样说话,不过看许濛脸色发白,又不像是说假话,他道:“许孺子请讲。”
许濛见高景将信将疑的模样,她忽然拱手躬身下拜,道:“请高常侍同殿下说,以木命养火德。”
高景见许濛朝他行了这样大的一个礼,着实吓了一跳,许孺子即便出身不显,位份不高,但却是太子的妻妾,并为太子殿下育有一儿一女,身份怎么说也要比他高贵,忙道:“许孺子不可,高景便赔上这条性命,许孺子也不可如此行事。”说着高景也拜了下去。
许濛不为所动,道:“若高常侍不去,我便要一直拜下去。”
高景没了法子,只得起身,道:“罢罢罢,我去便是,请孺子快快起身吧。”
说着只见许濛还是看他,不说话,很是倔强的样子,他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年轻的姑娘这么倔呢?
在许濛殷切的目光下,高景进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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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景进来的时候,驱傩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只见陈昱正要起身去读祭神的文章,那是当世最负盛名的几位文章大家联合起来写的,中心思想就是祛除邪祟,保佑皇室子弟和天下百姓安康顺遂。
陈昱正要起身,高景偷偷溜到他身边,陈昱微微蹙眉,高景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这样的场合跑进来,未免太扎眼了些。
高景顶着陈昱可以杀人的目光走进来,在陈昱耳边道:“许孺子说,以木命养火德。”
陈昱起身的动作顿住,他的目光扫视这殿内,只见驱傩的法师正站在殿中手里拿着各色香草,他的兄弟们身后跪着陈氏的第三代孩子,皆是低头默默祈祷的样子。
一个小宫人拿着托盘上来,陈昱知道,托盘里的东西,是驱傩最后将要给孩子们带上的香囊荷包,里面装着各种香草做成的粉末。
陈昱上前拿着祭文,冷眼看着那个小宫人准备揭开托盘上的锦帕,他手上微微动作,陈昱眯起了眼睛,快步上前,将他手中的托盘打落,道:“将他拿下。”
只见托盘上的香囊掉在地上,其中一个香囊中洒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殿内空气凝滞,雅雀无声,在殿中诸人的注视下,在略微昏暗的宫室中,那白色的粉末燃起了蓝绿色的光芒。
“鬼,鬼火!”跪在一旁的陈显叫出声道。
陈昱抬头,对着一边沉默不语的梁琥道:“阿翁,此事要查。”
梁琥点头,却见被几个宫人押住的那个小宫人忽然大叫道:“陈氏无道,以木命养火德!”
说完,脸色青白,嘴角流出一道血痕,身子便瘫软了下去。
在这蓝绿色火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