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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里周夫子带着俞正杉等几个弟子去参加一个诗会, 荀澈刚好也在,于是就攀谈起来,指点了几句,又与俞正杉格外投缘, 之后才得知两家还有些转折亲戚云云。
荀澈虽然是文安侯府的长房嫡子,但在荀家的家族排行之中却是排二的,上头还有一位二房堂兄,所以俞正杉就叫他荀二哥。
至于再之后的一起出门买书买药, 偶然到了回春堂等等,在俞正杉看来都是自然不过的事情,只是刚好发现了苏氏的这些谋算而已。
俞菱心一一听了, 都不知能说什么才好。这样多的巧合放在一处,哪里会是自然发生的。只是她看穿的缘故, 却不能跟俞正杉提起。于是简单应了几句,转而问起俞正杉的功课学业等事。
姐弟两个说了半日的话,又在莲意居简单用了晚饭, 俞正杉便去给老太太打了个招呼,随后找管家安排车马, 先回去书院。
而这个时候,温嬷嬷也终于从东篱居回到莲意居,给俞菱心带回来了今日之事的结论:“大姑娘, 老太太命老奴过来回禀, 有关您过去的委屈, 老太太和大老爷都是放在心上的。如今与太太好好分说了一番,太太也知道了,先前做的很是不妥当,大姑娘素来明理,还望您也不要太过介怀了。”
说着,又拿出了两块对牌奉给俞菱心:“老太太说,以后大姑娘您这边所有的事情,衣食住行,马车出入,还有莲意居上下的人手调配,全都由大姑娘您自己做主。赵良一家子以后专门伺候您的马车,一应事务太太都不沾手。”
这个结论,其实已经在俞菱心的预料之内。
苏氏毕竟是父亲俞伯晟的正妻,也是她二弟俞正桦,二妹俞芸心的亲娘。若是有什么太过严厉的处置,一则是弟弟妹妹脸上不好看,二则也是难免叫那两个孩子心中埋下什么怨愤。
说到底,这回一心想要拐带她离京的还是齐氏,苏氏这个继母只不过是从中推了一把,也没有当真给她下毒下药的谋害。气恼归气恼,此事以严重程度而论,大概只能处理到这个程度。
“多谢祖母。”俞菱心笑笑,“也有劳温嬷嬷又跑这一趟。太太大约也是不知听了什么人的挑唆,一时糊涂罢了。也都不要紧,总归如今我并没有叫人拐带了。看在芸姐儿和桦哥儿的面上,我也不会记恨太太的。”
这话说的当真透亮,温嬷嬷越发觉得大姑娘不只是比先前开朗开阔了,竟好像全换了个人似的,忙赞叹笑道:“大姑娘说的是,您真是太明白老太太的心了。可不就是看着二姑娘二少爷么,一家子终归还是一家子,家和万事兴。至于那些挑唆太太办糊涂事的奴才们,连同去给回春堂送银子的乔管事,都已经打发出去了。”
顿一顿,又道:“老太太还说,瞧着太太这回糊涂的也是有些过了,明日里老爷会请张太医过来,给太太看看,也开些调理身体的药,养些日子。二姑娘和二少爷回头就单独划开院子,老太太亲自教养。至于家里的中馈,太太养病的时候也就先不用管了,暂时都先归到东篱居去。”
俞菱心这回则是有些意外了,老太太对苏氏的处置其实比她想的还是要严重得多。既夺了掌家理事的中馈,又带走了苏氏的孩子教养,说什么调理养病静静心,不过是宅门里常见禁足主母的手段罢了。
虽说这里头或许也是有防着苏氏再从中馈里有什么手脚、或是带着这样的心思教坏了孩子,但想着祖母是那样一个喜欢清静的人,一下子就接了管家与孙辈的这些事务到手上,俞菱心还是好生心疼:“这会不会让老太太累着?如今二婶四婶都不在京里,怎么能什么事情都回到老太太手里?不成,我得去见见祖母。”
温嬷嬷自是不好拦着,只能叫霜叶甘露赶紧服侍着俞菱心简单更衣理发,就又回去东篱居。
“祖母,”俞菱心快步进了暖阁,便直接到俞老太太身边搂了她的胳膊,“管家的事情还是还给太太吧,您别累着自己才是。”
俞老太太心中一阵宽慰,轻轻叹了口气:“乖丫头,祖母还没老呢。这也没什么的,你听温嬷嬷都说了?”
“说了,都说了。”俞菱心望向鬓发斑白的祖母,低声道,“太太有些糊涂念头,到底还是因为我娘折腾在先。您也不必连中馈都收回来自己管,那么多杂事,太累心了。您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那才是最要紧的。”
俞老太太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却没说什么。毕竟此时二房和四房的儿子儿媳都不在京中,而身为长媳的苏氏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这样让苏氏照旧掌家理事教导子女固然是不妥,但要夺了中馈、照料孩子等事,却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老太太亲自过问这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俞菱心越发难过,又主动提道:“祖母,不然您就让我帮您分担些家务罢?其实我想学看账目和整理商铺的事情已经很久了。”
俞老太太抚了抚俞菱心的手:“菱丫头果然是长大了。真懂事。你若是想学着看账本,回头叫温嬷嬷将你自己的嫁妆单子与账本拿过去教你。听说你上回还去玲珑阁的铺子里看了看,就先从那边看起罢。有些事情也是该与你说说了。”
俞菱心知道祖母是想提起当初在父母和离的时候给她单独划拨的那一笔丰厚嫁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