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叹道:“你可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只要你一心向善,是魔是仙又如何?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上苍,从来都是公平的。一切,取决于你的心。”
今后的路,须得你自己走了。女娲心想道。掐指一算,原来,凌轩所谓的诛心之劫还未到来。百年之内,必遭此劫。一画面入脑,竟是尸横遍野。女娲猛的摇摇头,转身飞身而去。
刚至昆仑山外的赤水河畔,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伏羲。果然,他在等自己,他在等一个解释。
“一念救济苍生,一念杀伐天下。”女娲能看出来的东西,伏羲自然也能看出来,所以,他在质问女娲。“既然你下不去手,大不了让我来,为什么要护着那丫头你明明知道,百年之内,天下苍生很有可能死于她之手;就因为她是你的好徒儿,我们大慈大悲的女娲娘娘,竟要留这么一个祸患吗?”
“我知道,你怨我。”女娲看着伏羲道,眼中尽是愧疚之色。“这么多年,我只顾兼济天下,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那年,她离开昆仑山时,他放下所有骄傲苦苦哀求,她终是决绝的离开了。几千年了,她却是再也没有踏进过昆仑山半步。再回来,亦是为了她的徒儿凌轩,并非苦苦再次等候的他。
“你以为,我只是怨你的心狠吗?”伏羲正色道:“没错,我是怨你。我怨你心中只有你用泥巴捏造出来的人类;我怨你将我昆仑至宝拱手相让他人;我怨你明明心怀苍生,到头来,却还是下不去手为他们除去一个隐患!”
“不。”女娲解释道:“女娲石并非我送于凌轩的,而是,它自己选择的凌轩。也正是因为此,我才收她为徒。”女娲的眼底闪过一抹悲戚之色,只是她很快低头,这才没让伏羲看出来。
落在伏羲眼中,只是认为她心怀愧疚,无地自容罢了。
女娲沉默了好一阵,该怎么告诉他,他们曾经还有过一个女儿?让他知道,已为人父,却再也无缘,见女儿一面吗?不,这样太残忍了;丧女之痛,让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了。怪就怪,她们女娲一族不能与凡人绵延子嗣吧!当初他们的女儿,不就是为了保住气息微弱的胎中孩儿,灵力耗尽而死吗?女儿爱那个凡人,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诞下那个人的孩子。
于是,女娲赶到的时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灵力耗尽,死在那人怀中。有的时候,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造出他们?他们为天地增添生机和色彩,却夺走了,她女儿的性命。所以,她不敢回昆仑山,她怕自己瞒不住。她更怕,一个人的悲痛,变成两个人的肝肠寸断。
良久,女娲缓缓说道:“总之,我相信凌轩。她是个好孩子,从来不会让我失望。”这种信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从她第一次见到凌轩,她笑起来的样子,和女儿一样明媚灿烂。所以,她总是相信,冥冥之中,是凌轩在代替女儿陪伴在她身边。作为一位母亲,又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