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卖起了关子,眼珠子在底下食客身上溜一圈,再溜一圈,端起茶杯慢悠悠喝起茶来,不往下说了。

食客们正听得入迷,这下不乐意了,吵嚷道:"是谁啊,快说!"

说书人这才一脸得色地继续讲:“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盗窃官银的真凶,正是与陈渊相知相交十余年的万全镖局总镖头孙有威。”

“孙有威?没听说过。”这人似乎没什么名气,徐卓小声问齐茂远:“你认识么?”

齐茂远显然是知道这个人的,他兀自拧着眉头失神,徐卓问他话也没听见,只喃喃;“怎会是他?”

“你认识?”徐卓拍拍他,又问一次。

齐茂远回神,点头答:“祐城最大镖局的掌事人,从前我去陈府的时候见过两次。陈兄还同我说过,此人重义轻利,是个可交之人。”

又听台上说书人讲道:“这官银原是旭州刺史崔玄、伙同孙有威一干人等及一伙流寇一起劫走的。官匪相互勾结,官家提供官银消息,匪徒负责动手,万两白银轻松到手。”

有人问:“可这些跟那个陈渊有何干系?孙有威劫财便劫财,好端端的陷害陈渊做什么?”

说书人道:“当然是因为孙有威暗地里的勾当被陈渊发现了。你当陈渊是怎么死的?什么私生女报仇,那都是胡扯,一个武功盖世的大侠被一小丫头片子给宰了,这话说出来你能信?其实啊,他是被灭口的,就因为发现了这孙有威的秘密。”

“原来如此!”

“我就说弃女报仇这事荒唐的紧,看,让我说中了吧。”台下几个食客当起了事后诸葛,你一句我一句地侃起来。

但也有人觉得不对,高声质疑道:“老王头,你说孙有威是因为陈渊撞破了自己劫官银的秘密才杀人灭口的,那他就是想隐瞒劫官银的事喽?既然如此,他何苦还多此一举用自己辛苦抢来的银子去陷害陈渊,让那些见不得光的官银暴露出来?”

旁人听了,稍作思考后也觉得有道理,跟着起哄:“对呀,这是何故啊?”

“这……”说书人眼珠一转,答道:“因为孙有威和陈渊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让陈渊一人死,他觉得还不够。俗话说得好,这斩草不除根呐,它春风吹又生,自然要用这罪名让陈家一家人都死了,恶徒孙有威才能安心,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人再问:“敢问那孙陈二人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啊?你才刚说他二人相识相交十多年,怎么一转眼就有深仇大恨了?”

说书人张张嘴,语塞,眼珠子又开始乱转。台下众人一看,便知他又是在编故事,且故事还编得不够严谨漏洞百出,别人一问他便愣了,于是都喝着倒彩催他下台。

见状,说书人悻悻,“陈家洗冤这事可不是我编的,你们找邸报看看便知,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得刘进斗相助,现已查明窃取赈灾银者为崔玄、孙有威等人。至于别的,我也就随口给你们讲一讲,你看你们方才听得也都挺乐呵的,这就行了呗,计较那些细节作甚。”

说书人的话不可尽信,满店的喧哗里,齐茂远向同桌几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既然邸报都写出来了,刘进斗助陈家洗清冤屈必是确有其事。此事在明面上的结果大抵就是如此了,却不知后续是否还会有逆转,或是背后是否还有隐情,比如崔玄和孙有威是否可能只是被推出来的顶罪的。

“没记错的话,陈家出事后那天,就是我们离开的那天,那个孙镖头还去陈家探视了。他若有这份心,又怎么会害陈前辈呢?”韩江容道。

徐卓摊摊手,“你怎么就知道他去陈府是为探望,而非别的目的呢?我的容容啊,你太天真了。”

“别的目的?还能有什么目的?”

徐卓再摊手,“我怎么知道?”

这时邻桌一声感慨良多的“啧啧啧”飘进他们的耳朵,“要说这人呐,真得好好起名字。你瞧这陈渊,沉冤,可不就是要被人冤枉的。他这是命中必有一劫啊……”

陆语儿深以为然,“没错,名字真的不能乱取。”


状态提示:50.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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