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国华转念一想,笑容绽放,指着高睿道:“上官钧同志,你不要夸夸其谈,金水河那块地不是你能够觊觎的,也不是咱们魔都可以随便收回的,下去吧,我就不批评你了,好好跟曹军同志商议,如何把南区的经济政务工作搞上去。”
高睿没动:“任委员长,如果我把它收回了呢?”
任国华眼中厉芒一闪:“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如此不识时务?你有几斤几两能够收回军备用地?要搞好工作,就得走正道,走歪门邪道是发展不了南区,也注定没有前途的!”
上官魁尽管很不理解“儿子”的作为,但是听了任国华这么说,又开始不爽了,轻哼:“此话谬矣,南区的同志在自己地盘上搞开发,一不偷,二不抢,严格按照经济规律和市场规则来办,怎么就歪门邪道了?我不知道这是哪门子逻辑?不懂,就不要瞎指挥!”
任国华用指头点着桌子冷哼:“上官秘书长,请问您,拿军备用地搞经济,这是正道?这是拿咱们国家安危做赌注,拿国门的安危做政治筹码!”
高睿马上补充道:“任委员长,您大概还不知情,金水河两岸800亩地是闲置地,已过了租赁期,东舟以前是军港,但现在已经转为地方,而且,南区要收回的是南岸的200亩,只要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清楚,南岸没有多大的军事意义,搞经济开发,对东舟基地一点影响都没有。”
上官魁:“就是,情况没搞清楚就乱给人扣帽子,还以为这是五十年前呢。”
任国华:“我不跟你们父子俩争吵,要市委市政府出面收回那块地,是不可能的!”
高睿:“没想过让您出面,只是给您汇报一下。”
任国华:“呵呵!你行,我看好你。”
这话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在场的人基本上也是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高睿腰间呜呜震动起来。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高睿眼前一亮,摸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接通了。
“喂,范司令,是我,是我……不忙,开会忙什么呢?”
“啥?请我喝茅台?不行,那是要犯错误的,再说我这人不爱喝酒,我还要劝您一句,少喝点,伤身伤肝还容易贻误战机……行行行!我不瞎逼逼了,您说。”
“啊?400亩都还给南区?这怎么好意思呢,再说您做得了主吗?”
“哦,部委领导亲自点头的,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吧,我在开市委会,不方便一直接电话,明天我再去基地一趟,亲自跟您商讨,如何?”
“好好好!就这么定了,记住哈,千万别整酒,喝点凉白开就好了。”
高睿说完,啪嚓,按灭了手机。
会场里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愣愣地盯着台上。
众人的脸色精彩纷呈,有高兴的,有疑惑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郁闷黑脸的。
任国华显然属于黑脸一族。
高睿扫了一遍前台,耸耸肩说:“不好意思哈同志们,东舟基地的范司令打过来的,范司令喜欢吹牛逼,不吹就得跟我骂娘。哦,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东舟基地已经原则上同意还给南区400亩废弃荒滩,让我们来好好开发。领导们尽管放心,东舟基地跟南区是军民共建模范单位,没什么不能商量的。”
任国华气息急促,指着高睿的脸说:“上官钧同志,你是不是威胁范四龙了?”
高睿:“您这话是何意?我是民,赤手空拳,他是军,有枪有炮,您见过老百姓威胁兵哥哥的吗?”
任国华:“就算东舟基地还给你们土地,这地也不能收,我建议继续交由东舟保管。”
上官魁嗤了嗤,没说话。
这时,黄骅说话了:“我倒希望那块地能够还回来,东舟基地占了它二十多年,就没好好利用过,又不好好打理,同志们可以抽时间去看看,东南角那个小河口原本块风水宝地,硬是被东舟搞得杂草丛生,油污遍地,占着茅坑不屙屎,还污染环境,没这样的道理。”
会议室里一片窃窃私语。
任国华的脸色特别难看。
最爽的莫过于高睿了。
从黄骅的嘴里说出来,那份量又不一样了。黄骅除了是魔都的一把手,还是中央级大员,比任国华高了整整两级,他这么说,表明这块地早就被盘衡过,只是没人提出,他不好出手而已。高睿的胆大妄为,正好戳中了他的爽点。
任国华略一沉吟,俯过身,凑在黄骅耳边道:
“黄书记,东舟虽是备用军港,一旦海上有事,作用就不一样了。没开发,实在是经费紧张,有心无力。我在东海军区时,就提出过扩建计划,都获批了,刚好赶上要集中资金大力造船,不得不忍痛割爱,搁置下来。以我预计,最多三五年,扩港方案就会再次提上日程,咱们可不能拖军队的后腿呀!”
“国华同志,这个我得批评你,你的思想依然停留在军事优先的模式上,还未真正转变到地方经济建设上,这样下去,对你发展不利,对魔都发展也不利。魔都发展到今日,已经遇上了瓶颈,如果再在上边加道箍,将举步维艰。”
“有这么严重吗?”任国华的脸色更不好了。
“算了,咱们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此事交给南区和东舟自己去处理,我们乐见其成。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抽时间去南区考察考察,范四龙到底是真心想还,还是迫不得已,咱们摸摸底,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