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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臣妾十分满意。”梅妃淡淡回道。
“你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又初初才回宫,若有何需求,尽管告诉朕。”
“臣妾一切安好。”梅妃道。
贤帝皱了皱眉,轻轻叹息道:“多年不见,你还在怪朕。”
梅妃低头道:“臣妾不敢。”
“当初不是朕不带你去明州,只是那明州是艰险之地,你这身体,着实受不了啊!再说,当时母皇只下令让我与皇后去明州,并没有让你去……”
“臣妾明白,臣妾不是皇上结发妻子,不配守在皇上身边。”
贤帝叹一声,道:“果然还在怪朕。”他看了看外间热过的饭菜,又道:“不说了。你陪朕用膳吧。”
贤帝起身,梅妃不动。
“你不是还没吃吗?”
“臣妾不敢越矩。”
“规矩都是皇上定的。朕让你一起用,你便一起!”
梅妃还是不动。
贤帝看了看灯下清丽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道:“走吧。”
王述忙打灯为皇上开路。一行人出了梅苑。
出得宫门,贤帝回首仰望门楣,门楣上赫然二字:梅苑。怅然若失。
……
瑶华宫里,林皇后得知皇上还未用膳,忙安排人送饭上来。一时,宫里人来人往,穿梭忙碌。
膳罢。
林皇后捧上一碗茶,道:“臣妾正有一事欲请皇上示下,不想皇上便来了。”
“何事?”
“皇上重新登基,着实不易。十五年前之所以被母皇贬谪,就是因为我们太过大意,没有部署好自己的势力。如今,虽然母皇不在了,但还有些人对皇上的皇位虎视眈眈。”
“皇后不必忧虑。你只需管理好后宫便好,前朝的事,朕知道如何处理。”
“皇上!不可大意啊!”
“我没有大意啊!重新登基后,我日日勤勉,一心为民,善待官员,笼络人心,如今,朝廷上上下下一派祥和啊!”
“皇上……”林皇后喊道。“光做这些是不够的!皇上不能太过仁慈!前车之鉴,难道皇上真的忘了吗?”
“如今天下人心未定,仁慈是最好的良药啊!”
“可有些心怀异心的人,皇上必须清除!”
“朕不是已经将水鹤清除了吗?”
“还有水鹤的余党呢?”
“水鹤之事,乃他一人所为,不必清算什么余党。”
“水鹤的党人遍布天下,威逼母皇也绝不仅仅是他一人所为。就拿迫害我们来说……”
贤帝立刻变了颜色。“皇后莫说这样的话!我大齐建朝不长,又几番遭遇变故,如今,正是求贤若渴之时,若依皇后之言,清算党人,岂不是要搞得整个朝廷人心惶惶,人人都整日思谋自保?那谁还有心思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我大齐江山便危在旦夕了!”
“不清算他们,大齐才是危在旦夕!”林皇后急得眼中掉下泪来。
见皇后落泪,贤帝的语气又软下来:“皇后,朕知道皇后是为朕好,为大齐江山着想。可是,人心是变化的。那些人本性并不坏!他们当初也是受水鹤威逼利诱,才会依附于他。如今,水鹤已然被处死了,想来他们也醒悟了!只要我带头勤勉事政,真心对待他们,他们何必还要心存异心呢?”
林皇后抹干眼泪,道:“好吧,就算像皇上说的那样,大多数人心是良善的,可总有少数不是这样吧?”
“皇后……”
“比如明州太守汪贵,他不光是受了水鹤蛊惑,而是本性便不纯善!”
贤帝心下一咯噔。果然皇后所指的是他!看来,今日不作些妥协,皇后自是不依了。
“此人心性是有些不纯净。好吧,便削去他太守之职。”
“皇上……”
“朕还有奏章要批,便不再陪皇后了。”说着,起身便往外走。
看着贤帝一行人出去的背影,林皇后暗道:“他容得你,我可容不得你!”
……
……
夜色渐渐暗下来。
明州太守府的餐堂里,灯光摇曳。
汪贵一家人,正要用晚饭。
一个小丫头过来道:“回禀老爷,大夫人说,大小姐身子骨又有些不爽,便不过来吃饭了。”
汪贵也懒得再问女儿的病情,举起筷子,挥了挥手,道:“吃。”
韦氏也跟着举起筷子。
汪贵见女儿汪若芸不动,问:“你如何不吃?”
汪若芸眨了眨眼,眼里淌下泪来,道:“爹爹好胃口,女儿自是不敢打扰。只是,女儿却是吃不下。”
汪贵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筷子,沉沉道:“你娘也去向裴家探过口气了,人家虽没有明着拒绝,但已然是那个意思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至于为你的婚事,爹爹亲自去求裴家夫人吧?那也太不合礼仪了呀!”
“爹爹不好面见裴夫人,却是可以去见裴老太爷的。”
“见裴老太爷?”
“裴老太爷向来开明,他一定会为他孙儿着想的。”
“我都已经这样了,人家哪里还会理我!”汪贵用筷子敲着盘沿道。
“爹爹怎样了?朝廷并没有罢爹爹的官职,爹爹还是明州太守啊!”
“虽然我的官职还在,可他们已然不听爹爹的指挥了。”汪贵无力道。“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连这个太守之位,怕是也保不住了。”
“正因为如此,爹爹才更要去求裴老太爷。”
“你说什么?”
“如今,裴家重新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