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若芸这才明白吴明聪是心疼她的衣裳划破了,要给她买新衣裳。她心下暗喜:还好我没白为他冒险采红果子。
抬头一看,“项链”已然不在他脖子上。
“呀!你的项链呢?怎么不见了?”
“呃……”吴明聪一时语塞。
刚才入市时,他怕被人笑话,悄悄取下来了。两个姑娘只欢喜着四处乱瞅,没在意他。
“是不是人多挤掉了?”汪若芸伸了脖子四下地里找寻,哪里有半点儿踪影。
“或许是吧……”吴明聪支吾着。挤掉了便挤掉了,省得这丫头又非要他戴上。
这个丫头,当初他背着张果儿从大兴宫逃出来的时候,她非要和他们一起逃。
“放火可是吴大人您的命令!如今事情做下了,我一区区弱女子,被捉住了还有命活吗?您总不至于扔下在下不管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是我让你烧的是梅苑,不是紫英宫!你既然心里容不下她,何必定要和我们在一起!”
吴明聪没有理会汪若芸,背着张果儿匆匆逃命。不料,这个汪若芸却一直跟着他们。他们歇脚,她便歇脚;他们住客栈,她便睡马厩;他们吃饭,她便在旁边看着咽口水……
到底还是孩子……吴明聪一时可怜,扔了一个馒头给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吴明聪心软了。这世上,若他不管她,便再也没人管她了……
“那得说好,你不许再碰她!若你伤她一根毫毛,我定不饶你!”
“我发誓,绝不再伤她半根毫毛!”又道:“与我有仇的是她娘林淑媛。出宫的时候,我听说,林淑媛已然被弘皇侄捉住了。”
不无道理。世间恩怨,一事了一事,母亲做下的事,母亲已然遭到惩罚,便不干女儿的事了。
有个女孩子照顾张果儿,总归方便一些。
后来的一路上,她确实也没再伤害过张果儿。
人心歹善,不过是一念间。
能在茫茫人世相依,也是一种缘分……
“爹!”吴曼曼一声喊,将吴明聪从回忆中叫醒。
“我们商量好了!既然家里银钱不多,那我们便只买一件衣裳吧。只不过,这件衣裳既不是她的,也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是我俩人的!”
“什么?你俩共穿一件衣裳?”
“我俩身量相仿,没什么不可以!”吴曼曼做了个鬼脸。
吴明聪犹豫起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汪若芸道。“我们带出来的财物并不多,今后使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不如这样,我们便去向裁缝铺的老板求个情,请他帮我们把**缝好,岂不省下一笔银子?”
“咦,变化蛮大嘛,知道节俭了,汪二小姐!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吴曼曼玩笑道。
吴明聪心下一惊: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机灵,如何突然说出这般没轻没重的话来!汪家旧事乃是汪若芸的心头大痛,大家避之不及,半个字也不敢提,她却倒好,偏偏提起来,惹人仇怨叫人伤心……
吴明聪瞄着汪若芸的脸。
不料,汪若芸反倒十分大器,道:“拜你母后所赐,我得了教训学了乖!不像你,明明从苦日子里过来,却大手大脚不知节俭!”
她指的是,吴曼曼从前做张果儿时,在明州过的苦日子。
吴明聪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汪若芸说完,不再理会吴曼曼,径直进裁缝铺子里去了。
吴明聪在后面小声对吴曼曼说道:“你明知你们俩在这事儿上有坎儿,你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不怕遭怨恨吗?”
“爹!这你便不懂了!有些事,窝在心里是事儿是疤,说出来,反倒敞亮了!”
原来,这丫头是有意试探汪若芸的!
父女二人正要进铺子,汪若芸却慌慌张张跑出来了。
“曼曼!”她将吴曼曼拉到旁边,低声道:“你嫂子不是死了吗?”
“哪个嫂子?”
“你还有几个嫂子?你哥哥张德瑞的结发妻子顾霏呀!”
吴曼曼心下一惊:“是呀!”
“我记得,是投湖自尽的?”
“传说是这样。刘松之还找到了她的褂子!怎么啦?”
汪若芸指了指裁缝铺里,道:“柜台里坐着那个女子,和你嫂子好像啊……”
“世上相像的人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不是一般的像……”
吴曼曼忙进屋。
果然,柜台里端坐着一个女子,正低了头,在做针线活计。
太熟悉不过了,这姿势!以前,顾霏也时常这样低头干活儿!
吴曼曼想看看她的脸,便朗声道:“这位大姐,能否帮我个忙?”
女子抬起头来:“姑娘有何事要我帮忙?”
果然像极了顾霏!那说话的神情,那淡淡的声音,略带着些哀怨。都像极了顾霏!
可是,吴曼曼已然易过容,她当然是认不出来的。
“好啊!姑娘有什么事忙要我帮呢?”她见吴曼曼愣着,又问道。
可是,顾霏明明死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啊!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天底下真有如此相像的人么……
“请问姑娘,有何事要我帮忙?”女子又问。
吴曼曼忙举起手,道:“我这衣袖不小心被划破了,大姐能否帮我补一补?”
“好呀!”女子答道,随之浅浅一笑,伸手道:“衣裳给我吧。”
吴曼曼将手伸给女子,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