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我干爹可能又在发酒疯!”赵振海说着,拔腿往李雪梅家跑去。
赵保安和程丽薇都愣了下,只好也跟着他跑去。
跑到李雪梅家篱笆墙的柴门口时,赵保安发现,院子里一个看上去40来岁的男子,歪扭着身子摇摇晃晃,对着什么人正在骂骂咧咧。赵保安仔细一看,那男子正是李方坤,但他骂的并不是人,而是他家的小黄狗。
“我他娘,就,就不信这个邪!我就,我就抓不住你,你个狐狸尾巴!兔、兔子尾巴,我就不信,你还,还长得了几天哈哈!狐狸尾巴,你藏,你藏哪里去啊嘿嘿!你,你还别瞪我,我,哈哈,我李方坤是谁啊你,你去打听打听,我他娘,我怕过谁我,还能怕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被李方坤骂的那条小黄狗,此时正站在葫芦架下的阴影里,耷拉着尾巴,惊恐而无所适从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显得可怜巴巴。
见篱笆墙前和柴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大部分人都有着看猴戏般的表情和姿态,赵振海扒拉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来到柴门口,惹得身后埋怨声不断:
“干嘛干嘛!”
“瞎扒拉什么啊?!”
“他谁啊”
“好啦,好啦,别跟他一般见识!”
“啥好啦好啦他刚才踩我脚了!”
“他谁啊面生得很!”
“他你都不知道啊也难怪,你这两年都在外面。”那人道,“河西村的,在河边混的,水性好,又会功夫,性子暴得很,周四围庄,没人敢惹他!”
“可他……他来咱村干嘛?也来看热闹啊?”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
赵振海来到柴门前,伸手就去推柴门,却推不开,发现柴门竟然从里面锁着,双手扳住篱笆墙,就要往里翻,被赵保安拉住:“别急,先看看再说。”
“都这样了,能不急吗?万一雪梅,被他伤到,咋办?”赵振海几乎吼起来。
“雪梅是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啊?她爹哪里敢动她?再说,他也不舍得动她。雪梅是最要面子的人,当着这么多村民,你这样进去,她会很没面子,事情反而会更糟!”赵保安道。
“那咋办?”赵振海一脸的焦急。
“先看看再说,雪梅可能在屋里,不会有危险的。”赵保安道。
“你咋知道雪梅没危险”赵振海问。
“李方坤这人,你还不知道啊?他就算喝得烂醉如泥,喝得发酒疯,都拿闺女当宝贝,只有雪梅骂他的份,他哪里敢骂她打她”
听了赵保安的话,赵振海一时不再吭声,隔着窗户玻璃往屋里一个劲儿瞅摸,苦于看不到雪梅的身影。
院里,醉态酩酊的李方坤对着小黄狗继续在骂:“我也不骂你,我也不打你,我要你摸摸自己的心窝子,你问问你自己……嗯你啥意思嘛?你晃,晃,晃个啥嘛?你躲,躲,躲个啥嘛?”说着,李方坤突然又哽咽起来,“你可,真狠心啊你!我哪点对不住你啦?你这么对我?你弟生病,那医疗费,谁出的你爸住院,几次啊?那钱,谁出的你不知我好,那也没啥,可你,你……你竟然,给我戴绿帽子,还给我戴到娘家去了,你可真忍心啊,你可真做得出来啊!”
“方坤啊,你是在跟谁说话啊?你可看清楚了,那可是四条腿的,你啥时候,多了个四条腿的老婆啦?”院外有人喊道。
见赵振海冲着发声的地方就要奔过去,赵保安一把把他拉住:“别急!人家认识你是他家谁啊?你说得响吗?先等等再说!”
这时候,院外又有人嚷道:“方坤啊,说说,说说呗!你老婆跟她娘家那个老同学,是咋回事啊?说说呗,让哥哥我,去替你讨个公道!”
“母狗!公狗!都他娘的不是人!”李方坤突然变得恶狠狠的,“给我戴绿帽子!我——”
这时候,赵保安等人身后突然响起了尖利的喊叫声:“走开!都走开!你们这些坏蛋,幸灾乐祸,不怀好意!都走开!”
三人回头看时,见是李雪梅,赵振海急忙问她:“雪梅!你咋,你,你从哪里来啊?”
哪知道李雪梅并不理会赵振海,继续对着围观的村民呵斥:“亏你们还是长辈,你们有个长辈的样吗?我家招你们惹你们了吗?你们就没有喝醉的时候吗?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啊?都给我走开,不要在我家门口!走开!”
见李雪梅像只呲牙咧嘴的小兽,大家虽然都不甘心放弃观看好戏,但也无法置李雪梅的斥责于不理,一时都躲到了一旁暗影里,压低声气议论着或笑闹着。有的村民走远了,有的缩头缩脑,留留连连不肯离开。
“雪梅,我是振海啊!”赵振海再次提醒李雪梅。
“你,你们咋来啦?”李雪梅问赵振海。
赵振海本想说,因为担心你才来啊,话到嘴边却变成:“你,你刚才去哪里啦?干爹咋又喝醉啦?不是已经戒了吗?”
听了赵振海的话,李雪梅瘪了瘪嘴巴,想哭的样子,却又忍住:“我也不知道。我从姑姑家回来,他……”李雪梅指着院子里的李方坤,“他就已经这样了,我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听隔壁巧兰婶说,我娘奔河边去了,我就去追她,顺着河边找了一个多钟头,都找到蟹家村了,也没找到。还好,庄后的四嫲嫲知道我在找我娘,就跑到蟹家村河边对我说,她看到我娘往北冬村那边走,问她,她说回娘家。
“干娘什么时候回来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