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道:“这是我唯一的女儿,翠花。”
“你看她如今这般模样,可知她原先也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县令望了眼只勉强看出人形来,性别都难辨的木乃伊,眼神逐渐复杂起来,心里有了猜测。
“那日她和我的妻子一同在街上卖苹果,遇见了二皇子。”
“二皇子一上来就说把所有苹果都买下,正当她们感激不尽时,他又说连同我的女儿也买下!”
县令皱了皱眉,眸子里带着审视意味看向壮汉,严肃问道:“当真?”
他堂堂的皇子,怎么会一个平常丫头动心?县令不免怀疑。
“我难不成还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壮汉一听反倒是火气上了头。
也有不少贵人们玩腻了想尝尝新鲜感,只是县令始终觉得二皇子不是这类人。
壮汉冷笑一声继续道:“小女拒绝后,当时他碍着街上人多没有发作,可之后呢?”
“他一路跟踪我妻儿两人,一直跟着她们回了家。”
“可那时我出门做工,不在家中,不然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壮汉忍不住失声吼道,用手臂粗鲁的擦过眼角,两只眼睛登时就变得通红。
县令尚且年轻,未遇到过这样的案子,见壮汉说的声泪俱下,哪怕心中尚有疑点,却是未曾怀疑,竟信以为真,因着内心的正义感也是一脸怒容,冷声问道:“如此说来,你妻子是被二皇子杀害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我妻子死命护着女儿,见阻拦不住,就要出声唤人,谁知刚开了口,就有一把利剑刺穿腹中。”
“我女儿被他凌辱,又因母亲的死心痛不已,不过说了句要报官,就被生生割下了舌头!”
想不到二皇子竟是这种人!果真是道貌岸然,难怪会和自己的小姨子闹出这等丑闻,那三皇子被打的卧床不起,想必也是他的手笔!
县令大胆猜测,自以为想得在理,将一干黑锅往萧倦瑜头上套,先是宽慰过壮汉,命人带他去休息,又走过去询问壮汉那被欺辱后割舌的苦命女儿。
县令问一句,女儿就啊啊回一句,两个人有问有答,却是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后,县令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女子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他看的仔细,发觉她的目光呆滞,不似常人。
莫非是疯了?母亲在面前被杀,自己又被仇人欺辱,还被割去舌头,何其悲惨!县令又是一阵揪心,以为这事壮汉未提起,便是不知道,县令怕他伤心过度,决心隐瞒。
他又掀开白布去看死去之人,那夫人面容和善,生前应是位贤淑的妻子,此刻却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双杏眼瞪的发狠,其中恨意让见者心寒,死不瞑目。
好好的一个家,被毁成了这样!
县令一脸哀痛的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眼里也隐约闪现水光,命人按程序将尸体抬下去验尸,转头回了房中思索这件事,彻夜难眠。
得罪权贵可不是什么小时,二皇子虽算不上只手遮天,但这事他说不准就能给揭过去了,若是自己对他贸然定罪,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又想起自己做官的初心正是为了除暴安良,且他已承诺了要为壮汉,一脸悲愤的饮尽杯中酒。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你二皇子,也难逃脱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