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碧玉这话让六皇子不禁陷入困惑中,身上的气焰一下子消去,脸上显露出些许的尴尬,然而下一瞬他便冷笑起来,以为秦碧玉是故意激他,让他以为自己依旧是白费力气,正要出言讽刺,藏身在他一旁的暗卫忍不住现身提醒道:“秦碧玉与她的这位妹妹向来不和,目前秦碧瑶已为我们所用。”
“即便不和,难不成还能不顾她的死活?”六皇子面露不快,低声道。
暗卫听得六皇子语气不佳,身子又向下压了压,更加恭敬道:“秦碧瑶多次欲对她下死手,且对二皇子有意。”
听到这里六皇子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原是如此。”
“竟会为了一个男人姐妹间自相残杀,有趣。”
“既然如此,我便将那二皇子的人头送过来,让他永远的陪着你。”
说完这句令人汗毛冷竖的话,六皇子心中便畅快很多,心情愉悦的一挥手离开,走到营帐出口时忽而脚步一顿,出声嘱咐道:“去叫大夫给她看一看伤,免得她就这么死了,便宜了她。”
秦碧玉闻言不禁泛起苦笑,庆幸于六皇子不甘这样杀了自己,才使得她能保全性命至今。秦碧玉自然不会因此而感激他,若有机会,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她倒没那么强烈的报复心,会细细的折磨这人。
许是六皇子将重心放在了对她的精神折磨上,竟然没再派人来对她下手,使得她能稍稍松一口气,筹划起自己的逃脱计划来。
她现在浑身是伤,随便个什么人要杀了她都跟捏死个蚂蚁一般,手中唯一的筹码依旧是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她倚在床侧细听动静,确定没人过来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随身的东西取出,摊开来一一清点,势必要将它们的作用放到最大,以助自己顺利逃脱。
因着她的衣服被撕的粉碎,换成了士兵的着装,倒是为她行了方便,只需考虑如何从营帐里出去,而后只要行为不显露异常,便应当不会被人察觉了。
她先是将麻药倾倒到自己的脚上,一阵刺痛之后,脚便失去了知觉。她试探着站起身来,手扶着床抬脚走动,却是眼见得脚掌落地,却毫无自觉,身子一晃便险些跌倒。
这样总好过走不了路,只要多练习几次,一定可以正常的走路的。她暗暗下定决心,索性松开扶着床边的手,再次抬脚尝试,尽量将指甲被拔去了三枚的右脚放松,而将重心放到左脚上,稳住身子,缓慢的迈步。
衣衫已经非汗水浸湿,她能坚持的最多不过三步而已,之后便因为脱力而再难以站稳。她不甘心的要再次尝试,却听到营帐外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她目前距离床有大约五步远,以她此时的速度,定然赶不及在那人进来前回到床,万一被他们发现她能下床来,她收到的肆虐只会变本加厉,行动也必然会受到更多限制。无奈之下,她一咬牙趴到地上,朝着床迅速爬去,而后以跪倒的姿势伏在床边,紧闭双眼假装陷入昏迷。
所幸进来的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将饭丢到她身边后便悄声退去,对于她的状况如何并不在意,只要不死就好。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秦碧玉才猛然睁开眼睛,喘出一口粗气来,端起地上的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刚刚的走动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哪怕是简陋的冷饭,她也毫不在乎,很快便吃得干净。
待脚上的麻醉失去效力,因着力不稳被磨得红肿的脚趾传来更为尖锐的刺痛,她紧皱叶眉,再次在脚上涂上麻药,却减轻用量,让脚不至于完全没有知觉,忍着疼痛练习走路,直到与常人无异,看不出颠簸来。
夜幕早已落下,墨色夜潮一层层加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营帐中,在众人陷入沉梦之时,她仍在吃力的练习,直到汗水将浑身淋湿,才忍着浑身的粘稠和酸麻感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泛起了鱼肚白,一丝微光透进营帐,她便已经醒来,在裙摆不易被发觉的地方扯下一块布来,捡起她藏在床下的碎瓷片,用布包裹起来藏在袖中。
而后她又将随身的药物分散在两袖中,又从衣服衬里扯下一个长布条来将自己的头发挽起,束成男子的发髻,将泥土和药粉混合成棕黄色,对着茶水进行简单的易容,而后轻手轻脚的走到营帐口,掀开一角,将mí_yào吹出去。
靠在营帐外的士兵本就还未醒来,毫无防备,又受了秦碧玉加大了量的mí_yào,彻底的昏睡过去,秦碧玉离开营帐时也浑然不觉。
拔掉她的剪指甲,除去折磨她以外,正是为了要限制她的行动,防止她出逃,他们以为秦碧玉根本下不来床,在外的警戒便放松了许多,这才让秦碧玉有可乘之机。
她边打着哈欠便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看来像是还未睡醒,被尿憋起来的,即便有人察觉也只是朝着她笑笑,并未在意。她忍着脚上的疼痛故作镇定的向前走着,并未直接去六皇子的营帐,而是走到了一个周围堆有柴火的营帐前。
她轻手轻脚的进去,刚刚走到食材前,却冷不防听到一声低呵:“谁?”
回头见着一个体态丰满头上裹着毛巾的男子端着菜刀警惕的看着她。
秦碧玉做出惊慌模样,摆了摆手道:“皇上突然觉得饿,让我来拿些吃食过去。”
因着秦碧玉喉部的伤还未好,声音本就嘶哑,因而也不必可以装出男儿音色来。
男子一听便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