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她都不会放在眼里,何况你一个宫女。”静妃神情漠然的回道,头也不回的钻进森冷纷扬的大雪里。
明萃赶紧撑着伞跟了过去,路上已经积了层雪,静妃几次都险些跌倒,却不曾放慢速度,一言不发只管闷头往皇贵妃处赶。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静妃娘娘。”
“这大半夜的,到这里来做什么?”春落三分带笑七分嘲讽的说道,身子正正挡在了门前。
“一个宫女也敢……”明萃见她如此张狂,气的张口便要替主子道不平,却被静妃一声冷斥生生截住,只得咽回肚子里,狠狠的瞪春落一眼,心疼的望着静妃态度温和的向春落说起缘由。
静妃自知是来求人的,为了小皇子,哪怕皇贵妃的一条狗给她脸色,她也得受着。
“小皇子病得厉害,偏太医院只留了一位太医,又被请到皇贵妃这里。”
“臣妾想请皇贵妃暂借太医一用,待给小皇子看过病情再将人亲自送回来。”
静妃是好言好气,几乎低眉顺眼的说着,春落却是毫不领情,仗着皇贵妃的授意狐假虎威,听完轻叹一声,做出一副为难状来,道:“不是我不愿去通报,实在是皇贵妃恰好旧疾发作,头痛得厉害,不许任何人打扰。”
“至于太医,也需得在她身边守着,免得主子情况突然又加重了。”
“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孩子,可也不能为了小皇子便不顾及皇贵妃的身子了。”
静妃明知她是在敷衍,却仍是心里怀着一丝希翼,继续祈求道:“臣妾不敢耽搁太久,只要一会儿,太医给看诊完填了药单子,臣妾便将太医送回来。”
“劳烦春落姑娘去通报一声。”
明萃哪里见过静妃受这种委屈,心里的酸楚一阵比一阵烈,干脆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倒在春落面前,哀求道:“春落我求求你,你就让皇贵妃见见我家娘娘吧,小皇子的情况实在耽搁不得啊。”
“您这份大恩,我们定会记在心里,好生报答。”
这一跪是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地上,扑通一声重重的闷响倒是把春落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她心中自是得意不已,静妃身边的大宫女,平日里鼻孔朝天的明萃,也有这么一天。然她不过心中窃喜,面上却是甚至未看明萃一眼,垂眼挑着指尖道:“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一个做奴才的,还能替主子拿主意了?”
“皇贵妃说了什么不见人,你们请回吧。”
眼看着时间也拖得差不多了,静妃更是往日锐气全无,低声下气的站在门外祈求,身上已然覆上了一层薄雪,却一动未动,只一遍遍的高声求见,皇贵妃终于大发慈悲的出了声,假作刚刚听见门外的动静,语气里带着丝慵懒和不耐:“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本宫门外折腾什么?”
春落立刻配合的回道:“启禀娘娘,是静妃,听说小皇子病得厉害,来请太医的。”
雪落无声,间或鼓起的风声里,夹杂着些许细碎的声响,隐约是皇贵妃起身朝着门边走来。哐啷一声门被推开,皇贵妃一脸惊讶的望着静妃道:“哎呀,怎么都成了雪人了,春落,你为何不早些通报我?”
“是奴婢的错,奴婢想着娘娘头痛需要好好休息,不便打扰。”春落垂下头来连连告罪,话语里却无一丝歉疚。
“你这丫头,净会自己打主意,瞧把静妃给冻得,还不快进来暖和暖和。”
静妃哪里看不出这是刻意演给她看的,轻轻推开为自己拂落积雪的明萃,恭恭敬敬的朝皇贵妃拘了一礼道:“臣妾不碍事,只是小皇子半夜里忽然发个高热,急需太医前去诊治,望皇贵妃能允太医随臣妾前去治病救人。”
皇贵妃像是刚刚知道了这件事,面上的担忧看着无比真诚,连声问道:“竟出了这等事?严不严重啊?小孩子身子弱,静妃怎会如此大意。”
“太医呢,你可听见静妃的话了,还不快随她去。”
太医神色僵了僵,忙出声答应,跨出了门,分明是一步走进寒冬飞雪里,却额前背后都浸出了汗来,不敢看静妃一眼。好在静妃担心小皇子,并未计较他之前的行为,只请他快些赶回去。
到底是心虚,一进了门太医便忙不迭的走到床上去看小皇子的状况,手一触到小皇子的手臂,便感到一阵滚烫的,心里登时咯噔一声,待把完脉,脸色便彻底白了。小皇子早已经被烧的神志不清,陷入昏迷当中,浑身滚烫的吓人,脉象紊乱,眼珠混浊而布满血丝,显然是来不及了。
太医两眼一黑,身子也跟着晃了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静妃道:“小皇子恐怕是要不行了……”
“娘娘节哀。”
静妃本是终于找来了太医,满以为小皇子会获救,谁知结果却是一样的,她哪里肯甘心,顿时一针急火攻心,嘴里溢出腥甜味儿来,眼泪也珠线似的滚下来,她却抬手擦擦眼泪强行将血咽了下去,冷声道:“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知肚明,若小皇子没事,我便不再计较。”
“若他……若他救不回来,那便是你害死了他!”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给我起来,去给小皇子医治。”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静妃此刻已然是失去了理智,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即将失去小皇子的事。太医吓得两股战战,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去给小皇子看诊,各种法子一一用过,死马当作活马医。静妃则也不肯闲着,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