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随他去,这府上想必也只有梁管事一个人还关心着她吧。
“我前两天被老爷派去外地清帐,也没鞥来看小姐,也不知道小姐这几日怎样煎熬着。我待会就向老爷求情,不然小姐的身子可如何守得住”
梁管事念念叨叨着,她眼前却越来越黑暗,“嘭”地一声她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她躺在自己的闺房中,对着梁管事的蔓延热泪,她有些愧疚:“我没事,您别担心了。”
她病晕的消息传了出去,府上众人都来探看,一直隐居后院小佛堂的老夫人也派人过来问候。
路姨娘拉着她的手含蓄温暖,秦碧瑶也掩着帕子偷偷哭泣。
她一一笑着应下了,不过片刻又沉沉睡去。
不过三五日,大小姐病入膏肓的消息人尽皆知。
等到一波又一波探视的人离去,她从床上爬起来,静静地望着沙漏,细沙缓慢的从上口落下来,她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姐姐!”
那个人走了进来,她拿起药碗倒在窗边的盆栽上,看见了那个人她便慌张着把药碗收回来。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秦碧瑶谈话,秦碧瑶略作片刻便借口有事离去。
她又静静地等待着,秦怀书果然来找她对峙。
“路姨娘好心给你送药,你为何要倒掉。”
她低着头道:“那药太苦了。”
“秦怀书,你别骂姐姐,不如给姐姐换个药方吧,加上不苦的药材,想必姐姐就愿意喝了。”秦碧瑶帮衬着她。
秦怀书怒气丝毫不减,只是道:“你往日读书学的道理都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路姨娘给你送药关心你,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还将要倒掉,可知良药苦口。”
她仍旧垂着头低低道:“那药不能喝。”
她声音几不可闻,秦怀书却猛然地拔高声音:“你什么意思,你路姨娘莫非会害你不成。”
她莫然抬起头:“我不知道路姨娘是否要害我,我知道那药喝不得。”
路姨娘闻讯赶来,对着她便落下眼泪:“小姐,我带你一直说如挤出,况且我也没有理由要害你。”
美妇的眼中含着凄切的星光,秦怀书大为怜惜,劈头盖帘道:“还不快道歉。”
她固执地不肯认错,路姨娘哭泣着要一头撞在墙上,所幸被秦怀书拉住了,宽厚的怀抱温暖了路姨娘的心,她终于冷静下来:“我也不知道小姐为何就认定了我会害你,既然如此,咱们便请大夫来瞧瞧,谁是谁非一看便知。”
大夫匆匆赶来,对着剩下的药渣仔细查探着,放在鼻下闻了一番,又拿出银针试探有无毒性,实在查不出个结果,连连摇头。
“大夫既然来了,也就一并给小姐瞧瞧吧。”路姨娘不留下任何可以让人污蔑她的地方。
大夫拿出小方包垫在秦碧玉的手下,又搭在她手腕上细细诊断,终于断定道:“老朽并没有察觉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小姐只是一般伤风受寒罢了。”
待到大夫离去,路姨娘泪流成河。
“你还有何话可说!”
秦怀书的声音恍然一道霹雳,将她脆弱的部分彻底从内心深处铲除。
她面色平静的将药丸端起来,命下人牵来一条狗,当着众人的面将药渣倒在地上。
那狗儿先是舔了舔,最终将药渣吃的干干净净。
“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你路姨娘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精要如此冤枉她!”
秦怀书的话再也不会让她觉得疼痛,时间转眼过了一刻。
秦碧瑶忍耐不住,怒气沉沉道:“既然姐姐不相信姨娘,那姨娘日后也不必在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爹爹不是约了王尚书么,别耽搁时间了。”
秦怀书转头便走,这个女儿他不想再多看一眼。
“呀!”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众人望过去,那只狗儿已悄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嘴角泛着白沫。
秦碧玉凝视着秦怀书:“秦怀书愿意相信我了么。”
秦怀书怔怔地盯着地上的那条狗,仿佛下一刻就能看见它跳起来。
可惜秦怀书终究是失望了,他侧头盯着路姨娘,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碧玉看见路姨娘惊慌地跌倒在地上,她感受到了一丝愉悦,不过她不能松懈。
路姨娘在片刻地无措后,抱住秦怀书的大腿,指天发誓道:“妾身不知道里面有毒药,妾身不是想要害大小姐,老爷,你相信妾身!”
秦碧瑶也跟着跪了下来:“秦怀书,姨娘绝不会害姐姐,你还不知道姨娘的为人么。”
秦怀书神魂失魄的蹲下身,捏住路姨娘的脸,他的意识迷茫了,他看清过日夜睡在枕边的女人吗。
秦怀书紧紧扭住路姨娘的脸,轻声问:“那是我的女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路姨娘惊恐到了极点,泪水打湿了秦怀书的手指:“妾身绝对不敢,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秦碧玉坦然的对上秦怀书的眼眸:“秦怀书,我怎么可能有这种连大夫也检查不出来的毒药,若是我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怕连我死了也会被蒙在股里,只以自己是病死的。”
秦怀书望着女儿的脸,。忽然察觉到那平静下是深刻的失望,他想起了这个女儿刚出世时自己也曾将她抱在怀中过,那么柔软的一团,那么的弱小。
他压抑不住怒气,高声道:“你个毒妇!”
路姨娘吓得浑身一震,她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