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哄半撵的送走了顾阳,晏清趴在沙发上陷入沉思。顾阳对她的情意,要说没有感觉那是自欺欺人。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犹豫不决。顾阳给她的感觉太像云深,她不能确定,令自己心动的究竟是谁。她也不能如顾阳所言,把他当作云深。他心甘情愿,而她却于心不忍。
电话响起,是张璃。
“晏晏,你输了。”张璃兴高采烈。
“什么输了?”晏清有些恍惚。
“咱俩打赌,你输了。这几天八卦消息都传疯了!我加班太忙,刚刚才看见,小顾居然上节目的时候跟你表白!”
“哦。”
“这下高冷冰山人设崩了个彻底,真没想到这家伙敢这么高调。”张璃笑着说,即使隔着话筒,也能想象到她兴奋的表情。
晏清默然。
“愿赌服输,你可不许赖账。”张璃太了解她了,简直就是只人形鸵鸟。
“璃璃,这对他不公平。”
“爱情面前,哪里来的公平?你当是菜市场买菜吗?还公平?买菜还有扣秤的呢!”张璃真想拿个棒子敲开她的榆木脑袋。
“超市不会扣秤。”晏清冷静的指出。
“这是扣秤的事儿吗?”张璃都快吐血了,自己为什么会跟她在这儿纠结起什么秤不秤的事。
“我不管,愿赌服输,你赖账对我不公平。”要说公平,就来说公平的事,论起嘴上功夫,她张璃还没输过谁。
晏清无言以对。
“晏晏,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也不兴什么从一而终了,你就试试,试试行吗?不喜欢咱再换。”张璃苦口婆心。
晏清哑然失笑:“你是在买衣服鞋子吗?还试试……”
“衣服舒不舒服,只有试过才知道,鞋子合不合脚,也只有穿上才知道。你不买衣服鞋子,是打算luo奔一辈子吗?”张璃滔滔不绝。
晏清叹了口气:“被你打败了。”
“败了就要认,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忙完这阵,过去找你们吃饭。”张璃满意的挂了电话。
晏清还在愣神,电话又响了,是派出所打来的,作为事主,她得去做一下笔录。晏清收拾一下,开门出去,正在反锁房门的时候,对面的门开了。
“要出去?”顾阳站在门口。他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如同临风玉树,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挡住所有的风雨。
“去派出所做下笔录。”晏清的脸不知怎的,又红了。
“我跟你去。”不等她反对,顾阳回屋拿了外衣,关上房门。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好好休息。”他应该很累吧,否则也不会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在你身边,就是休息。”
刚才回家后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两人相处的点滴像电影胶片一样在脑海中来回播放,想起她情动时喊出的那个名字,心中微微酸涩,却并不反感。像她这样重情又长情的女孩子,值得他倾尽所有。况且他已经去世,而他还活着,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幸运太多。他思绪繁杂,根本无法入眠,所以一听见她这边的动静,就跑了出来。
晏清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低下头去假装没听见。顾阳却得寸进尺的拉住她的手,往电梯走去。她想要抽出,他却握得更紧。
天色已晚,落日的余晖洒落一地金黄,天边的晚霞绚烂出美丽的风景。明明是寒冬,却偏偏染上了深秋的绮丽。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他的手很温暖,却好像是火焰一样,烧得她无法思考。直到进了派出所,她去单独做笔录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做完笔录,刚刚开门出来,顾阳就又牵住她的手。跟在她身后的女警笑了:“顾先生还真是如传闻一样,很宠女朋友呢。”晏清窘迫得恨不得挖个洞钻到地下。早知道他现在知名度这么高,就不该让他一起来!什么刚开始演戏的小透明,连警察都认识他!
顾阳倒是坦然的点点头:“应该的。”
晏清简直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拖着他飞也似的逃回家里。站在门口,晏清正在犹豫是应该直接把手抽回来还是说点什么的时候,顾阳放开了她:“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嗯。”晏清开门进屋,“你也好好休息,”她看了看他,鼓起勇气:“醒来要是饿的话,就过来吃饭。菜还剩了好多,我吃不完。”
顾阳开心的笑了:“好。”他笑起来时,就像春风拂过原野,温柔而醉人。
晏清关上门,却感觉他那灼热的目光仍在身上流连,心扑通扑通乱跳,就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对面进屋关门的声音。晏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叫人家过来吃剩菜吗?!她捂住脸,倒在沙发上。
心头起起伏伏,来回煎熬不知多久,晏清就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恍惚间好像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内陈设古色古香,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仔细一闻,却是墨香。
一名白衣男子坐在窗前抚琴,他对面的书桌前站着一位翠衣女子,正执笔作画。两人衣饰清雅风姿出尘,晏清甚至能看清衣服上的纹饰细节,却看不清二人的容貌。
她想要走近些去看个清楚,手却被人握住了。那熟悉的触感令她心中一颤,不敢回头。
顾阳低声呢喃:“神女入梦,惟愿长睡不醒。”恍惚许久方才入眠,却想不到她会出现在梦境之中。他手上用力,拉她入怀。相思之情如江河奔腾汹涌而来,梦中再无顾忌,低头吻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