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那个玉枕张璃单独使用便会去到晏清那里,而周梦竹枕上则会看见外太空,两人同枕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它太小了,并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
张璃封印的记忆已解,起初几日每天夜里都去找晏清说话,渐渐便觉得神思倦怠力有不逮。
这一日,两人一见面晏清就觉得不太对劲,她印象中的张璃永远是活力无限健康快乐的样子,而眼前的张璃却脸色苍白精神恍惚。
“璃璃,你怎么了?”晏清关切的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提不起精神。”张璃以为是自己与周梦竹不知节制的缘故,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晏清伸指将一缕神魂送入张璃的脑识之中,一探之下大惊失色:“璃璃,你快回去,以后若非急事,不可再用玉枕。要与我说话,通过咪吱即可。”是她大意了,竟然忘记张璃只是一介凡人,每次使用玉枕,维系灵识的灵气便会剧烈损耗。
张璃还想说话,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家中。
卧室外面响起晏清的声音:“璃璃,你还好吗?”
张璃想要起身去开门,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周梦竹听见声音,披衣下床,打开了房门。
咪吱一下就窜了进来,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按在张璃的印堂之上。
“出什么事了?”周梦竹早已知道咪吱身上有晏清的神魂,但它开口说话还是头一次。
“都怪我,忘了璃璃灵脉不通又无神魂护体,频繁使用玉枕,以致灵识受损。”要以神魂驱使咪吱说话,也需要消耗灵气,只是她身在天地灵气充盈的归墟极渊之中,些许损耗对她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
周梦竹看见张璃虚弱的样子,有些着急:“会不会有危险?要怎样才能恢复?”
“所幸发现得早,慢慢将养即可。只是以后最好不要再用玉枕了。”晏清安慰他。实际上张璃的情况比这严重得多,她的灵气损耗已有十之,如果再晚一点发现,脑识中灵气耗尽,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再无恢复可能。
周梦竹将床上的玉枕拿了过来,收在床边的柜子里。
咪吱向门外走去:“你们先休息吧,我去想想办法,让璃璃尽快恢复。”
周梦竹心疼的抱着张璃,他从未有过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恐惧。
张璃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她说起话来,声音都微弱了许多。
“是我不好,不该把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给你用。”他自己用过玉枕,却并无不适之状,是以才如此大意。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人世间唯一一个八脉皆通的天才,天地间的灵气皆可为他所用。而张璃虽可从自身淬炼灵气,却需要较为长久的时日,短时间内大量的损耗又无以为继,才会出现这样危险的状况。
晏清也是焦急万分,张璃虽无生命危险,但脑识中灵气所剩无几,若不尽快恢复,极有可能损伤大脑,变成白痴。但她若离开归墟,只以顾阳的造化之力无法令天地灵气循环,维持法阵正常运转,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亦是难以预料。
顾阳安慰她:“不要着急,我已经用神魂传书给父亲,他会想办法医治璃璃的。”就凭米克尔跟顾墨的关系,他相信父亲不会袖手旁观。其实要医治张璃并不难,只需给她灌注少量净化过的灵气维持一段时间,待她自身慢慢淬炼补充剩余的灵气即可。他和晏清任意一人都可轻易做到,但他们二人都无法离开。
顾墨收到消息正要前往人界,却又收到薛灵毓灵识传讯,她在白夜山遭到魔族围攻,来势汹汹,随身的几个随从都受了重伤。魔族从来都是在暗处活动,从未如此明目张胆。顾墨担心妻子安危,又想到医治张璃刻不容缓,便命望舒前往人界,自己则火速赶去白夜山。
望舒虽然修为不及父兄,但注灵这种术法对她而言并不困难,只是损失少许灵气,回到地府休息片刻即可。她不好直接出现在周梦竹的家中,便在门外现出身形,敲响房门。
开门的却是向楠,他本是来告知头发的初步研究结果,却没想到张璃竟然病了。正在询问张璃的病情,就听见门铃响了。
望舒落落大方的笑了一下:“奉父兄之命,来为张璃诊治。”
向楠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侧过身子,说了一句:“望舒小姐,请。”
望舒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周梦竹看见她也是一愣,他并不知道望舒的身份。
望舒看见张璃面色灰败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便让周梦竹和向楠二人暂且回避,她要即刻为张璃医治。
周梦竹正要说话,却看见咪吱咬住裤腿,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打消疑虑,与向楠去客厅等候。
望舒关上门,咪吱却闪身进去,低声开口:“劳烦妹妹了。”
望舒在咪吱身上扫了一眼,就明白缘由:“原来是神女嫂嫂。”她心中对晏清仍有芥蒂,所以称呼如此别扭。
晏清没有时间与她计较:“璃璃只是灵脉不通的凡人,无法直接承受你之灵气,需用聚灵术将灵气凝练至简至纯再注灵于她,只是如此一来,就要辛苦妹妹了。”
望舒却道:“父兄嘱托,望舒当尽力而为,不过是多损耗些灵气罢了,神女嫂嫂不必担忧。总之我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张璃就好。”
晏清又说:“只需替她恢复十之二三,让她有自行恢复的时间即可,这样一来,妹妹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