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房中却显现了一个灰袍男子,他的面容隐在兜帽之中,望舒的灵观也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他举目四顾,见满室书香,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畅快。但他的声音却犹如锈刀划过金属,说不出的刺耳难听。
望舒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他并不理会,只看着向楠:“我道是谁能挡住我手下死士,原来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难怪我当年上天入地也寻不到你,竟是被那老匹夫藏匿在了人界。”他伸手去抓向楠,语出惊人:“我儿,跟为父回家。”
“放开他!”魇月鞭迅疾如风,扫向灰袍人的手腕。灰袍人一声冷哼:“蚍蜉撼树!”只手一挥,便将她的鞭子夺了下来,嫌恶的扔在地上。
“本座今日与爱子重逢,心情甚佳,饶你不死,滚吧。”灰袍人负手而立,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气势,望舒只觉得如泰山压顶,几乎要跪了下去。她却咬着牙,挺直了背脊,竭尽全力与之对抗。
向楠伸指在空中快速划过,口中低吟:“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随着他话音落下,望舒身上压力顿时消失一空。
向楠仍旧神色淡淡:“我父母早已去世,阁下只怕是认错人了。”
灰袍人大笑道:“你方才所用的,分明就是简素那个老匹夫的天道凌书,当年他趁人之危,将你从我身边抢走,如今我们父子相见,他却不敢露面了吗?”
向楠道:“我并不认识简素,也不懂什么凌书。这不过是幼时练习草书,祖父传授的驱邪术法。”
“你的祖父在哪里?叫他出来对质!”
向楠道:“祖父也已故去。”
“既然你的亲人都死了,那你何不随我回去,时日一久,自然会恢复原身,明白真相。”灰袍人耐心劝说。
“晚辈孑然一身,自由浪荡惯了,在这里居住也还满意,阁下之邀,恕难从命。”向楠彬彬有礼,却是拒人千里。
灰袍人一怒:“今日便由不得你!”伸手便要来抓向楠。
向楠手指如风挥舞:“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
望舒只觉得屋中的灵气随着他的话语迅速流动,瞬间便化成一个无形的壁障,将灰袍人挡在外面。
灰袍人的手被挡在半空,竟无法寸进。他却仰天长笑:“想不到你的天道凌书竟能挡得住我,好好好,有子如此,为父老怀安慰。”
“念在阁下失子,晚辈不忍痛下杀手,请回吧。”向楠客客气气的说。
灰袍人笑道:“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真相。也罢,反正你我父子二人既然有缘重聚,便有共享天伦的那天。今天为了你,我且放过这个丫头。”说完,人就已经消失。
望舒见他走得干脆,反而有些疑惑:“他真的走了?”向楠点头。
望舒看着他,更疑惑了:“你真的不认识儒圣简素?”向楠仍旧点头。
望舒又问:“他说的话你信吗?”
“不信。”向楠笃定的说。
“真的?”望舒不太相信。
“我从不说谎。”向楠淡淡的说。
“为何不信?”那个人声音虽然很难听,但言语中的情真意切却十分真诚,连她都信了。
“他跟我都不是一个物种,怎么会是我父亲?我父母早已去世多年。”向楠好脾气的解释。
“哈?你怎么知道他跟你不是一个物种?”望舒更好奇了。
向楠看了看她,缓缓的说:“我还知道,你跟他是一个物种。”
“呃……我又不想做你的父亲,看我做什么!”望舒恼羞成怒。
向楠拿起书:“并不是我看见的,是它们告诉我的。”
望舒瞬间忘了生气:“诶?书会说话?”
向楠点头:“只要与它们交心,它们便会告诉你许多东西。”
望舒拿过他手中的书,凑近了喊:“喂,跟我说句话吧~”没有反应。望舒又说了几句,仍旧没有反应。望舒把书扔给他:“骗人。”
向楠把书放在桌上:“我从不说谎。”
望舒不置可否,走到门口开门一看,外面的死域都没了。她回头对向楠说道:“我回去了,谢谢你,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我送你。”向楠在她身后说。
“不用了,我们不是一个物种,我家你可能进不去。”望舒冲他摆摆手,关上门走了。
向楠回到客厅,继续看书。
望舒回到地府,顾墨夫妇正坐在厅里等着她。
“出了什么事?怎么耽搁这么久?”朱颜展焦急的问。
“我传讯给你也不见回应,若不是东君说你没有危险,我便要去找你了。”顾墨神色也不轻松。
“啊?兄长知道了?”望舒心下懊恼,这样一来,晏清也知道了她的丢人事。她却不知,顾阳根本没把这件事告诉晏清,而晏清要分神与张璃说话,也没有注意到她。
“发生何事?”顾墨问。望舒知道无法隐瞒,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朱颜展满面愁容的看着她:“以后不可再如此任性,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顾墨道:“你自己的女儿自己还不清楚?她若会改,只怕黄泉倒流。”
“爹爹!”望舒跺了跺脚,不悦的看着他。
朱颜展蹙眉道:“你现在有父兄庇护,出不了大事,只是以后若我们不在了,看你如何是好!”
顾墨笑道:“那便只能给她找个厉害的女婿了,听你所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