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那几个人,摸不透了,小的不敢妄动呀。”
陈捕头的笑声,永远都像是有痰卡在嗓子里一般。
“只是三爷得的可是相思病,如何好得这么快了?”
郑三爷哈哈一笑,让了茶道:
“陈哥莫要说笑了,你今日来,想必是已经有了成算?”
陈捕头讳莫如深地摇摇头:
“不好说,但请三爷放心,横竖,耽误不了你与平姑娘的好姻缘便是。”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递给郑三爷。
“这是主家命我交给三爷的,三月里便要,三爷可有把握?”
郑三爷本是懒散地窝在椅子上,打开图看时,人几乎是自椅子里弹了起来般,将图铺在了桌子上,一寸寸仔细地看着,旋即笑道:
“陈哥,这可是掉脑袋的好东西。”
话说得极怪,但是陈捕头却知道,此话合情合理。
“是呀,所以更要请三爷千万莫辜负了。”陈捕头的语气,带了些许威胁。
“自然不会。”郑三爷口中应着,丝毫没在意他的语气,只是眼神始终停留在那卷图画上,半天不肯移开。
病秧子又如何?只要他能将此造出来,便是名垂千古之事。
当真不知道,能想出此物的,是多聪明的人。
不过不管那人有多聪明,真正造出来的,都是自己!
谢霁如今在自己的院子里来回踱步,既焦急地看着禁闭的院门,又疑惑地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
顾贤弟真的是个有趣的,上次在六凉县的时候也是,大家都揪心着呢,她偏偏就呃,要小憩?
这算个什么讲究?古怪得很。
他正奇怪着呢,却见阿年自外面进来,面带自责,对着谢霁摇摇头:
“公子赎罪,米家别院守卫森严,着实难打听。”
谢霁虽然焦虑,但是却安慰道:“无妨,总能知道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屋内,传来了顾绮压抑得难受的咳嗽声。
谢霁心中一紧,忙转身敲门,关切道:“贤弟?贤弟?你怎么了?”
敲了好几下,门放开了,露出的是顾绮连嘴一起惨白的脸,扶着颈间,神色是无精打采的,眼神却冒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光芒。
谢霁却吓了一跳,也顾不上探听什么了,忙道:“贤弟是生病了吗?幺儿,茶。”
一旁的幺儿忙忙地端了茶,递给顾绮。
顾绮好容易喘允了那口气,接过茶来喝了,方才笑道:“我就说,只要陈捕头去见郑三,肯定就要有事发生了。”
阿年在旁,满脸愧疚:“可是大人,卑职没查出什么来。”
“不妨碍的,”顾绮笑着,拉着谢霁的胳膊进了屋中,干脆地将门关上,隔绝了阿年和幺儿,方道,“陈捕头给了郑三一张图纸。”
“?!贤弟说什么呢?”谢霁干脆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差点儿以为顾绮是病糊涂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顾绮知道,此话不管怎么解释都难,但既然大家还在合作,那么有些事情,适当透露才好。
“我和谢兄说了,你不能告诉别人去,我是梦见的。”
谢霁的表情,从不可思议,渐渐变成了一闪而过的淡淡失望。
这是他小时候,母后哄他的招儿。
不说就不说嘛,他又不会多问,做什么找这种理由?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贤弟若是有不想让我知道的路子,不说便是,但这等怪力乱神的事情不要多说,于你不好。”
顾绮看着他的表情,再次感慨谢霁还真是个好人呀!
“真的是梦到的,我从小就这样,”她神色很是认真地解释了起来,“一定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睡一觉便可能知道,不过也不是次次都梦得到,今儿比较幸运。以前在六凉县和下蔡县的时候,都是我梦见的。”
“”实在是顾绮说话的样子太真挚了,谢霁到底是没经过现代无神论科学教育的古人,不由糊涂起来,将信将疑道:
“贤弟,说真的?”
“反正不假,这话我可没对人说过,如今要与谢兄联合做事,我才照实相告的,你得替我瞒着,不然,可真成怪力乱神了。”顾绮笑说。
谢霁顿了一下,终于重新展颜,点头道:“好,贤弟有这等异能,自然是怀璧其罪,我必当要隐瞒,只是你方才看见什么了?”
“还请谢兄找来纸笔,我画出来你看。”顾绮道。
“幺儿,纸笔。”
顾绮拼命地回忆着陈捕头给郑三爷的那幅图纸。
虽然她上辈子练过画,但图纸与画不同,她能做的,也只是照着描画,比例什么的,一概混乱。
不过好歹算是画了个七七八八,能看出造型来。
“画得也不好,反正就是这么个东西吧,谢兄瞧瞧,可认得?”顾绮撂下笔,边说边回头看谢霁。
却发现,谢霁的脸色已经是惨白的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比那天知道了镇南侯府秘事时,抖得还要厉害。
顾绮吓了一跳,立刻拖过椅子来扶他坐下。
谢霁僵直着身子坐下了,就和傀儡木偶一样,却依旧是一言不发。
顾绮顿时慌了手脚,抬手就去掐他的人中。
不过只按了一下,就被谢霁握住手按下了。
“疼”
就一个字,便又没话了。
顾绮稍微松了一口气,低声安慰道:“谢兄这是怎么了?这图有什么问题?你真的见过呀?你别吓我。”
谢霁又沉默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