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以后如何,李思看得出来,此时此刻赵高兄妹真心待她,她自回真心:“赵哥,三妹,亦要好好保重。”
三人举杯,开怀而饮。
与赵高这样的朋友饮酒吃肉是件轻松愉快之事,但有一点李思存疑,便是赵高问起了李思入韩的路线。平常人诸如孟玉这种都不会在意这种问题,可见赵高是个观察入微之人。
数日后,李思拜别秦王,带着一小队秦兵,乘马车前赴韩国。
李思将屋子里的菊花交给赵灵照看,右手轻轻握着腰间佩戴的“思非”宝剑,风采卓然。
她心里想着,韩兄之才远在我之上,若是能助嬴政说服韩兄,入秦谋事……哈哈哈,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这儿离停马车的位置还有点距离,李思双手抱着头嘀咕:“又不是夏天,雨是说下就下,出门时看天气好,也未带伞。”
“靠过来点。”韩非见状,担心一会儿雨会下得更大,便将外袍脱下,高举头顶,披在两人的头上挡雨。
李思靠在韩非身旁,韩非一手绕过她的头顶,两人往回走。
“贤弟,你身上是带了什么香囊吗?”两人靠近得亲密无间,韩非嗅到李思身上有淡淡的独特香味。
“没有啊。”李思抬起手臂闻了闻,她哪里会带香囊在身上,“不香啊,韩兄说的怕是花香。”
平时和韩非在一起,李思未曾多想,可这会儿偎依在他身边,李思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护着自己,竟然开始心跳砰砰了!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李思越想越是脸红,她好歹也是个女儿身,不该和韩非走这么近吧。
李思开始纠结起一件事儿来,那就是要不要告诉韩非,她其实是女扮男装来兰陵求学。
就在这忐忑不安之时,神色恍惚的李思脚下一扭,跌倒在地“哎哟”叫了声。
“怎么了?”韩非右手有力地扶起李思。
“……”李思脚踝处阵阵剧痛感,是扭伤了,脸色难看得要紧。
“小心点。”韩非关切道,“我看看。”
韩非蹲下身,轻轻捏了捏李思的脚,李思连连摇头,眼巴巴道:“好痛,动不了。”
“看来是不能走了。”韩非微微锁眉,“来,我背你。”
李思坚持着往前走了一步,痛得厉害,的确不能行走,于是红着脸:“劳烦韩兄了。”
“没事儿,你拿着这袍子做雨披。”韩非把外袍递给李思,背起她了。
“是我太不小心了,走个路都能扭伤。”李思心里是万分过意不去的,暗暗自责。
“你不重。”韩非背着李思,一步步往前走着。
看来老天爷是不让李思告诉韩非,她是个女子的事实,罢了,那便不说了。
空山听雨,李思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这个词的意境,美景醉人。
“韩兄,有时候你会不会烦我?觉得我事儿多?”李思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怎么会呢。”韩非很喜欢跟她在一起,他以前的世界是冷清孤独的。认识李思后,才有了另外一番心境,这种感觉很好。
李思甜甜笑了:“那我跟你讲个笑话吧。”
韩非唇角微扬:“好啊。”
“楚人渡江,剑从船上掉进水里,他忙在船上用小刀记号。船夫问他为何如此,楚人答,这是我剑掉下去的地方。”李思的头靠在韩非宽实的后背上,“船夫怒了,你刻记号我不管,但你为何在船底凿了个洞,现在船漏水了!”
“哈哈哈。”韩非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版本的刻舟求剑。
不知不觉雨变大了,就这么一步一步,李思把韩非的外袍顶在她的头上,两人回到了马车所在之处。
回到桃李山庄,韩非让崔宁去请来大夫,为李思上了药膏。
大夫吩咐没什么大碍,上了药休息两天,别急着走路,就好了。
孟玉与王仲听说李思扭伤了脚,也来明月间看看她。
“李思小弟,我就说了嘛,爬山不好玩,还不如在房间里睡觉。”王仲泡了清茶,端给李思。
“明天啊,你就好好呆在房间里歇着,哪儿也不许去!”孟玉把今个儿玩兰陵城时,买来的各种点心带来,邀请大家品尝。
李思也不答话,她今个儿玩得开心着呢,就算是扭伤了脚,也抵不住心里的乐呵。
韩非方才被荀卿叫走了,所以房间里只剩下李思与他们两人。
“夫子叫走韩兄,莫非又是与宋卿有关?”孟玉敲了个二郎腿,吃着美味点心,挥了挥手,“你们尝尝这个桂花饼,甜。”
王仲拿起一个桂花饼咬了口:“谁知道呢,我心中对宋卿一直有困惑。”
“什么困惑?”李思问。
没了韩非,这三人八卦起来更欢腾。
“宋卿乃楚国第一美男,才华出众,风度翩翩,仰慕他的女子也不少,为何他不娶妻生子呢。”王仲眉头一皱,他比宋玉小十岁,家里都已有妻儿。
孟玉表情亮了:“你别说,我听过一个市井传言。”
“什么传言?”李思又问,学子们平日闲来无事,对各种消息道道都很感兴趣。
“宋卿奏曲阳春白雪,写《神女赋》都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宋卿为了这个女子立誓,终生不娶。”孟玉摇晃着脑袋。
“阳春白雪乃千古绝唱,完成传唱者是……”王仲惊然,“那宋卿心仪的这位女子,莫不就是莫愁女?”
李思仍然迷惘中:“莫愁女是何人?”
“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