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文见小白龙变脸比翻书还要快,温柔尽去,怒发冲冠,神情极不友善,心中掂量,这把枪可能与小白龙有些渊源,否则,她怎会如此在意,步步紧逼,非要刨根问底,弄个水落石出。难道是小白龙的什么人曾伤在这把枪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小白龙不是神仙,她就算曾有亲友伤在枪下,时过境迁,这种枪都是批产的,又不是世上仅此一把,如何能判定就是这把枪伤了她的亲友?小白龙要真有这等火眼金睛的本事,那她就不是个女土匪,而是个女魔王了。
想到这里,赵志文再次责怪起了赵志武,真是好心帮倒忙,非要给自己塞把手枪,又没说明缘由,自己只当是一把普通的手枪,不过是危急关头可以用来防身罢了,岂料这把枪在小白龙眼中竟似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一旦遭遇,分外眼红,就像饿狼咬住了猎物,再也不会松口。
想不清,理不明。但有一条是明显的,倘若对答错误,自己的身上真有可能立刻多上几个血窟窿——这一点赵志文是深信不疑的,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山大王,还是一个喝了酒的女山大王。
赵志文用力咬了咬舌头,一股血腥味儿立刻弥漫在整个口腔。血腥气的刺激,让赵志文醉意朦胧的脑海清醒了不少,原原本本地说:“白当家的,这把枪是临出门时,二弟志武赠给我的,他说晴带雨伞饱带干粮,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从剑门关到牛头山,山高路远,常有野兽出没,带把枪在身边总是有些好处的,真要是遇见了虎豹豺狼,也好借以脱身。当时走得匆忙,容不得仔细计较,就把这把枪带上了山,没曾想竟触犯了山寨的禁令,天地可鉴,我绝非故意为之,实是无心之失。”
小白龙听了赵志文的对答,脸上的表情再度起了剧烈的变化,一会儿风和日丽,光彩照人,一会儿乌云密布,冷若冰霜,像极了薛家班的旦角儿,入戏极深。
赵志文见小白龙的神色极不稳定,生怕她情绪失控,赶紧进一步解释说:“白当家的,这些年牛头山跟赵庄虽然常有些磕磕碰碰,但我此番上山,确实是带着诚意来修善两家关系的,决计无意冲撞大家。各位试想一下,若是剑门赵庄要寻衅滋事,我这个赵庄的大少爷会只带一个伴当孤身涉险?蝼蚁尚且惜命,我赵志文衣食无忧,更不会行这等糊涂事。我讲这些只想说明一条,剑门赵庄的修善之心是赤诚的,我说过得话都是实在的。关于这把枪,说实在话,要不是白当家的苦苦逼问,我以为它不过是个寻常物件儿罢了。可现在看来,这把枪竟有些来历。但是,它究竟有什么样的来历,我确实不知情,请白当家的明察。”
小白龙忽地收了枪,说:“瞧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倒也不像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把枪的故事,或许你是真的不知情,不知情也好,省得徒增烦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