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珩的手电筒“呲”的一声,彻底暗了下去。
与此同时,“咔嗒”一声,门在他身后轻轻的合上。聂珩立刻推了推,锁上了。
看来,暂时出不去了。
聂珩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个黑暗,站着没动。连小怜提醒:“护身符。”护身符虽然还在冷却之中,可是却在黑暗里发出柔和的光亮。这光亮比手电筒微弱多了,聊胜于无。
三楼的布局,和二楼相似。
聂珩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腐臭,熏人欲呕。
他们正对着的那间房,房门大开。
连小怜走进去,站在门口没动,似乎在看门后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
聂珩走近了才发现那不是画,而是一幅照片。
“一家人,看来凉得齐齐整整。”连小怜微微叹了口气。
聂珩把护身符当作手电筒,贴近了那幅照片。是一张全家福。
看背景就是楼下院子里拍的。一对年轻的夫妻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坐在长凳上。
中间坐着一位老太太。
那老太太头发花白,身材又瘦又小,穿的衣服样式老旧,笑得特别慈祥。正是打过很多次照面的张老太太。
男人的膝头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
小女孩扎着一对羊角辫,手里紧紧的抱着一只棕色的玩偶小熊,笑得一脸天真可爱。
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笑容含蓄温婉。
这是一间主人房,接近二十平方,有一张两米的大床。床尾做了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电视机。
床上半坐着一个人,不,一具尸体。看衣着,是一个壮年男人。双手抠着床垫,身体扭曲,尸身腐烂。虽然已经腐烂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但那双直直朝向电视的眼睛。却似乎传达出死者生前的惊恐,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怪不得这栋房子里总好像有说不出的臭味,尤其这层楼恶臭熏天。
大床的旁边摆着一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的尸体,也已经腐烂了,还生了尸虫。
聂珩的嗅觉比普通人要灵敏,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我们出去吧。”
他转身的瞬间,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撞了他一下。
聂珩手里的护身符掉在地上,弹到床底。世界又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突然一阵轻微的电流声,电视机自己打开了。一片雪花闪烁之后,画面变得清晰。
电视右上角的时间显示为2018年10月30日19:30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播报新闻,旁边站着一位穿米色正装的短发女人,是他的搭档。他的神情十分凝重,用专业素质压抑着私人情绪。“……日前,全国各地有不少居民称自己遭遇了灵异事件,警方频频接到相关的报警电话,网络上也有各种言论流传。经过警方的调查,怀疑是有不法分子蓄意挑起人们的恐慌情绪,趁机进行不法勾当。在此提醒大家,编造、传播谣言是违法行为,请大家遵守法律法规,破除迷信,相信科学,不要人云亦云……”
画面闪了闪,两人身后的演播室似乎飘过一道人影。
西装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遇到‘超自然’的现象,要小心落入不法分子的圈套,第一时间报警……”
画面像受到什么干扰似的,又扭曲了。这一回,画面中清楚地出现了一个低垂着脑袋,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画面很快恢复正常,红衣女人也随之不见。
“……尤其是要看管好家里的老人和小孩……”画面再次闪烁扭曲,那个红衣女人又一次出现,并且距离两位主播近了一些。
画面恢复正常,红衣女人消失,男主播还在播报:“……如果发现他们行为异常,要引起重视……”
画面再次扭曲,红衣女人出现在两人身后,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画面每扭曲一次,她就离两位主播和更近一点,只需要再有一次……
“……事态严重的话,及时……”
画面再一次扭曲,红衣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狰狞的七窍流血的脸,狠狠掐住男主播的脖子。
男主播瞪大双眼,神情痛苦,拼命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女主播原本还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面对镜头,听见男主播的声音戛然而止,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她似乎看不见那个红衣女人,紧张地拍了拍男主播的背:“你怎么了?没事吧?”
男主播双手拼命地在自己脖子处乱抓,脸色发紫。画面开始乱晃,女主播匆匆说了句:“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欢迎收看。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好些人奔向男主播。“怎么回事儿?”
“他有病怎么不早说,偏偏在直播的时候发病。这下可好,全国人民都看到了。”
“现在说这些干嘛,快救人啊!”
“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没这么快来,要不要先用台里的车送他去医院?”
“帮我扶他躺下,解开他的扣子,快!其他人都让开,别围这么紧。”
一群人围上去七嘴八舌的。其中一个女人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直播画面,突然脸色一变:“小赵,怎么没关直播!”
“我关了啊!”叫小赵的是个人高马大的摄影师,一头雾水地说:“李姐,我关了的。”
他边说边转过头,却看见电视里正放着演播室里现在发生的事。不会吧,他明明记得……小赵回头再一看,所有的都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