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心中无他、缓缓漫步的时候,身后忽地传来一个严厉冷峻的声音:“妃嫣,你一个人乱跑到哪里去了?”
谢妃嫣玉容微变,转身道:“娘,我一个人……一个人随便走走。”语气中大有不满之意。
元真尚未转身,只听得一个陌生的男音笑道:“谢夫人何须生气,年轻人爱玩,哪像我们一把老骨头,想玩都玩不动了。”
话音刚落,便传来五六人的陪笑之声。
元真微微抬头,只见一个五十来岁、颏下蓄须的男子位列中央,正是自己的大伯,如今元家的家主元厉,他的左手边是谢雕龙夫妇,右手边则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男子,适才替谢妃嫣辩解的正是他。三叔元烈陪在谢雕龙夫妇另一边。
元厉随意瞟了瞟元真,淡淡地道:“元真,见到谢伯伯和刘伯伯怎么如此无礼,连人都不会叫么?”
元真目光落在那刘姓男子身上,一脸茫然。
元烈微微一笑,上前半步,圆场道:“郡主谢雕龙伯伯你自小认识,另一位是刘家家主刘天战伯伯,刘伯伯深居简出,这次能来观看咱们的武试,是我们元家的荣幸。”
听得元烈的介绍,元真才晓得那面上带笑的人竟然是刘家的家主。刘家和元家同属于伏龙郡的大家族,双方势均力敌,多年明争暗斗,此次刘天战能来,多半是冲着谢雕龙的面子。
不等元真行礼问好,刘天战笑吟吟地道:“你就是元真?这两天街上盛传的就是你?”
元厉陪笑道:“坊间谣言,不可相信。倒是他会参加今年的武试,算是三年破题儿第一遭。”
刘天战道:“哦?那你就是头号种子了。晨儿,你们可得多亲近亲近。”
话音刚落,从刘天战身后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身着白袍,面带英气,一对峻目直直地看向元真,眼光中竟充满敌意。
玄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元真的脑海:“小娃娃,这人你多留意些,我虽不能视,但察觉此子气息,似是灵动四重境。”
元真暗暗一惊,接着迎目看去,这叫晨儿的少年面色带怒,当他的目光偶尔落在谢妃嫣身上时,才始现柔色。
这时,元厉突然哈哈一笑,“刘兄这句可说错了。我这侄儿当年天赋虽高,怪我无能,看着他走了仲永的路,现下最有希望拔得头筹的是宁儿。宁儿,你和刘晨风侄儿年龄相若,以后要多走动走动。”
“是。”元宁高声应答,迈着方步从后方走出,目光先落在谢妃嫣身上,饱餐秀色后,才直视元真,那咄咄逼人的敌对之意,尽显无遗。
元真观他步履轻盈,神色飞扬,一对眼睛中精光闪闪,与先前在练武场见到时大有天壤之别,显然他顺利完成通灵,成功踏入灵动境,不过元真修为较浅,看不出他的灵动境界,更不知他所通何灵。
似是了解元真的心思般,玄老悠悠而道:“你猜得没错,这小子的修为在灵动一重境巅峰,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冲击灵动二重境。”
元真暗暗点点头,迎上元宁的目光,面目中现出凝重之色。
一时之间,三人对峙在一起,让人摸不清头脑,不过,元宁和刘晨风间或看向谢妃嫣,而谢妃嫣始终玉立在元真身侧,使四人的关系增添了不少八卦味道,引得人群孜孜遐想。
元烈忽然笑道:“大家别站在这里。武试就要开始了,我们上台观看。”
元厉道:“刘兄谢兄,我们走,别让大家等急了。”说着话,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刘天战笑道:“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谢兄,你我久未见面,走走走,我们上台好好叙叙。晨儿,你也走,好给元真时间准备准备。”
刘晨风唇角上扬,现出一抹蔑视的冷笑,这才转身跟在刘天战身后。
元宁则冷哼一声,以掌做刀在腰间摆出杀的动作,得意地离开。
众人走得七八步,只听谢夫人严厉冷峻的声音喊道:“妃嫣,你还不过来作甚?”
“哦,”闻言,谢妃嫣如梦初醒般答应一声,柔柔神色脉脉地看着元真,玉眸中尽是不舍之意,元真淡淡一笑,冲她点了点头,嘴巴微张,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最后只道出三个字:“相信我。”
谢妃嫣盈盈离开后,元灵儿抢地盘似得立即揽住元真的右臂,望着元宁离去的方向不屑地冷哼几声,跺着脚道:“好神气么?一会儿我哥哥把你打成猪头,看你还能不能得意。”
对于这个调皮的妹妹,元真实在没法子,只得淡淡笑笑,任她拉着自己往前走。当他们来到擂台前时,元真停下脚步。
按照武试的规定,只有参加比试的人才有资格继续前行,其余人必须坐在观众席上,不得进入。
元灵儿秀眉紧蹙,翻着白眼道:“这是谁定的死规则?你们上场比试,费心又费力,不得需要人照顾,需要人加油鼓劲么?”
元真摊着手,无辜地道:“不是我。”
元灵儿骂了许久,直到时间临近,元真不得不离开时,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元真,挽着晴儿坐在元家子弟的观众席上。
元真踽踽独行,突然心生感应,似有一道杀意凛然的目光投在身上,目光来处,竟为那高耸直立的观礼台。
元真抬头望去,那目光却消失不见,隐没人群,唯见大伯元厉正襟危坐,面露肃容,谢家夫妇与刘天战吟吟笑谈,偶尔向谢妃嫣看上一眼,谢妃嫣对此浑然无觉,独坐席上,玉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