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千闭上眼睛,压制下愤怒的情绪,良久睁开,神色微微恢复,继续道:
“炼器宗派出好手围剿此贼,岂知被白幽听到消息,先一步逃走,他有一套改头换面功法,借此避开设在全国的关卡,后来听说他回到了乌黍国。凌会长,我有一事不明,你是怎么认出他是白幽的?”
凌孤城道:“绝对错不了,当年我与他一战,虽未将他擒获,但在他的左眉骨上留下一道伤疤,伤及他本尊,无论他改头换面成任何人,都掩饰不了。”
元真定睛一看,果然在乔八左眉上看到一处浅浅的痕迹,若非当事人提及,谁也注意不到。
元真道:“白幽得罪了金鳞、风月两国,两国陛下没有向乌黍国要个说法么?以两国之力,逼迫乌黍国交人,他们不敢不从。”
冯璋玉道:“你说的对,当时也确实这么做了。两国同时在边界排兵布阵,施加压力,乌黍国陛下没有办法,命令鬼幽门抓捕白幽,事实上,白幽在鬼幽门也树敌众多,十几名长老联合出手,追捕白幽,将他逼入绝境,最后跳入深渊,当时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也算是给了两国交代。”
凌孤城接口道:“谁知道他竟然没有死,三十年后还胆敢参加金鳞国的灵师大会,完全不把金鳞国修行界放在眼里。”
元真推测道:“想必他当时受了重伤,在乌黍国隐名埋名,换了身份暗自疗伤,现在完全恢复,重新出来兴风作浪。他不是自称边城人氏么?边城不正是与乌黍国接壤的边陲城镇么?”
“此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冯璋玉点头道。
“嘿嘿,”白三千冷哼一声,阴测测地道,“白幽啊白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就把命交代了吧!”
右手抬起,一股白色的灵光闪耀而出,凝聚出一柄拂尘,往白幽眉心扫去,要摧毁他的灵泉,彻底断了他的生机。
冯璋玉、凌孤城毫无反应,显然默许了白三千的做法。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一闪而来。
轰。
拂尘停在空中。
一柄巨剑不住颤抖,挡下了拂尘的攻势。
“前辈,住手!”
元真喊道。
白三千碍于长辈身份,一招没能杀敌,不便出手,冷冷地道:“凌会长,冯院长,你们教出来的好弟子!”
凌孤城看向元真,道:“真儿,难道你不相信我们所言么?还是觉得这白幽罪不至死?”
冯璋玉语气稍悦,打圆场道:“你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修者,你是怎么想的?”
元真撤回笛中剑,刚才白三千那一击虽然未用尽全力,他也用巧劲化掉了大部分力道,但剩下的攻势仍是让他吃不消,笛中剑险些脱手。
他暗暗运转噬灭乾坤诀,一边疏通右臂上的气脉,一边勉力向白三千行了一礼,道:“冒犯白前辈,还请恕罪。”
白三千哼了一声。
元真转向冯璋玉、凌孤城,道:“白幽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对于这种人,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怜悯。不过,我更不愿意看到,金鳞国、风月国因为这样的败类,自损名声。”
此言一出,连白三千也是有所意动,凌孤城追问道:“此话怎讲?”
元真正容道:“白幽是以乔八的名义公开参加灵师大会的,而且他在今日的比赛上表现出众,已经扬名全国,明天的比赛不能出席,其他人会作何猜测?凌会长固然可以把他白幽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但三十年的公案,大部分都不知晓,眼前不就有我这个例子么?”
白三千道:“那又如何?我们的话他们敢不听?”
元真道:“不是不敢不听,而是众口悠悠,人言可畏,白幽出身边城,代表了那些西侧、东侧两阵营的灵师,他的脱颖而出,定会赢得这些人的支持,到时候他们难免会想,灵师公会为了保证自己的灵师上位,暗施手段,人多嘴杂,谁敢保证不会以讹传讹,谣言四起?届时,灵师公会、炼器宗乃至金鳞国、风月国都脸上无光。”
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极有见地,白三千脸上的忿恚随之消散,问道:“那怎么办?难道要让他再次祸害两国,流毒无穷?”
凌孤城、冯璋玉二人也看着元真,等待他的回答。
元真一字一字道:“我要在大赛上,亲手打败他。”
简短的语言中,透露出傲然的自信。
冯璋玉担忧道:“真儿,我并非怀疑你的实力,只是白幽至少多你半百年的修为,今天的比赛,他也有所保留,难以估计出他真正实力。”
元真目光中精芒闪动,傲然不惧的神色,就像在战斗,道:
“冯院长,放心,我也有所保留,足以与一较高下。再者,我是灵师,也是修者,堂堂正正的战斗,在赛场上赢了他,才不枉修者身份。否则的话,这会影响到我的自信,只怕在心中留下破绽。”
他看向白三千,问道:“白前辈难道对金魁没有信心么?”
这句话,当真说到白三千的心里,如果金魁打败了白幽,比他单纯拿到灵师大会的优胜,影响力更大,说不定可以扬名西北,闻名三国,心中打定主意,却不直接表态,对凌孤城道:
“凌会长是什么意思?”
凌孤城沉吟片刻,道:“若想战胜白幽,也并非没有可能,只要明天的题目,出得恰到好处,而真儿又早有准备……”
“万万不可!”
不等凌孤城说完,元真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