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柔在人群中就看到了关汉超和朱明亮的父亲,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熟人,孙苗苗和李采薇。
那边,关汉超和朱明亮的父亲也看到了曾以柔,只是隔着人群,他们又在同一个队伍里,就没有过去。
孙苗苗最先看到他们,皱着眉头,拉了拉旁边一个看起来十分厉害的中年『妇』女。
那个『妇』女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来,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就转开了头,看似还低声训斥了她两句,引得孙苗苗低下了头。
李采薇就在她们旁边,手挽着一个十分精干的中年『妇』女,听到了孙苗苗和她妈妈的话语,也转头看了一眼,跟曾以柔的视线对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转开了。
曾以柔也就是看到关父和朱父才会注意这边的动静,对她们那些小动作,并没有怎么会意。
主要是,她也没有功夫去在意这些。
陈家这次主持的展览活动,前期的动员十分的简单,十分干脆利落地就带着众人去参观起了这次活动的展品。
这里每排房子,从东到西,都是通着的,房间里也十分的宽敞明亮,展品都在特定的区域,分散地摆开,给了众人欣赏的空间。
每个作品下面都对作品和作者有简单的介绍,周围用红丝带隔开了作品和众人。
据介绍,这次的展品,六排房子里都有展品,分了三大类,一是小摆件和小绣品,二是大型的摆件和绣品,三是成衣。而每一类,又分做了两排房间,一个是民间收集的作品,另外一个是晨曦刺绣厂的作品,早年间和现在的都有。
这些精致的作品,对曾以柔来说,要仔细地品味,还太过于高端,无法完全的理解。正如周『奶』『奶』对她所说的,就是过来开开眼界,涨涨见识,看看什么叫做高水平,有一个明确的高起点的目标。
而一些专业的人士,早已经拿出了大号的放大镜,隔着红丝带,仔细地分析着眼前的作品。这些人,渐渐地就跟大部队分开了,只顾欣赏自己喜欢的物件。
而其他人则继续跟着向导,听着他们对作品浅显而专业的介绍。
曾以柔全程都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印在脑海里,懊恼着因为人员嘈杂而错过的一两句作品的介绍。
如果说前面的作品是让她陶醉和羡慕,那么最后成衣那一块就是让她震惊和痴『迷』了。
成衣这里,有一片区域,是专门摆放着旧时女儿出嫁时需要准备的嫁妆,有精美绝伦的嫁衣,有绣有各种吉祥寓意的里衬、肚兜、绣鞋,还有精致喜庆的喜被、喜帕等各种物件。
这些绚丽多彩的物件,简直是要把人的眼睛给晃瞎了。
曾以柔,还有很多的女孩子,就连对这些女孩的东西不屑一顾的卓冉,都忍不住靠近了红丝带,伸手想要触『摸』那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嫁衣。
向导在这里多停了一会儿,便对大家介绍,道:“这嫁妆是按照我们的老祖宗婚嫁时的清单做出来。
相信大家仅是看这些就够让人惊艳了吧?
那要是看到原件呢?”
原本热闹的人群安静了片刻,再次人声鼎沸起来。
很显然,向导把观众这份激动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向导满意地看着这个结果,才继续道:“大家看到了吧!在这套嫁衣以其配件身边有一道红布。而红布之后,就是我们老祖宗的嫁妆!
我想问一下大家,你们想不想看?!”
“想!”
这个异口同声的回答,都要把整个房顶给掀翻了。
向导往下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道:“现在,就有请我们的老祖宗自己上前,帮我们把这块红布,拉下来,好不好?!”
“好!”
再次高涨的掌声热情地响彻云霄。
陈『奶』『奶』从人群中走出去,站在红布面前,伸手就要去拉。
向导忙拉住了陈『奶』『奶』的手,揽住她的胳膊,拿着话筒,道:“老祖宗,老祖宗,你等等!
各位,在红布被拉下之前,我们先请老祖宗给我们讲两句好不好?
这后面,可是您当年的嫁妆呀!
想想您半个世纪前,十里红妆,嫁入陈家。
今日在回忆,是不是感悟颇深呢?
您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说的呢?”
说着,就把话筒递到了陈『奶』『奶』身前。
展览厅里的人都是刺绣这个行里的熟人了,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对这位资历深厚的陈『奶』『奶』十分的敬重,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大家都安静下来。
陈『奶』『奶』无奈地接过话筒,看向众人,感怀地说道:“哎,本来,今天我是不大想来的。
说句实在话,重新看到自己半个世纪之前的嫁妆,对我来说,除了那短暂的美好时光,留给我更多的却是生活的残酷和无情。
其实,现在呈现在大家面前的这份嫁妆,严格说来,只能算是我嫁妆的复原,不能说是我原本的嫁妆了。
从我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到成为年轻的陈刘氏,再到现在的陈『奶』『奶』,众人口中的老祖宗,这半个多世纪,我,整个陈家都经历了太多的起伏和波折。
就像晨曦刺绣厂一样,我们从城市,转到了农村,回归城市,最后又回到农村。
面对日新月异的今天,晨曦刺绣厂的未来在哪里,我早就已经看不清,也无法左右。
现实,磨练了我们,也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