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会儿也品出点味道了,这件事果然不简单,还是有点意思的。
竖着耳朵,听的更加仔细了一些。
曾以柔这才站起来,环视了一圈现场,解释道:“大家应该也看出来吧!这个破洞,并不是破了,而是刺绣手法的问题,而引起绣布经纬线的一些变动,自然形成了一个空洞。
只要细细地戳动,这些细线条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很显然,绣这幅屏风的绣娘并不知道这些细节。”
那是什么鬼细节?
破了就破了,还能把绣布给还原了,真是够了!
王兰青脸色僵硬的说道:“我知道不知道这个细节,跟锦绣阁逼着我绣这个屏风,又舍弃我,有什么关系?”
曾以柔摇摇头,失望的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没关系呢?
还是你以为这个破洞的出现,纯粹是个意外?
不,因为它是你我师父杨烁的独门绣技。
王兰青,你还记得师傅最拿手的两个绝技是什么吧?
不会,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徒弟,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王兰青见曾以柔望过来,等着自己回答,语气有些艰涩的说道:“双面绣和双手绣。”
曾以柔目光里透着同情,道:“那你学到什么了?”
王兰青挺直了腰背,生硬地说道:“我既然注定是被当做弃徒的人,怎么会教我这些关键的东西呢?!
你想跟我炫耀什么?
我跟杨烁说多少年?!
从小小的学徒一直到她的真正徒弟,把我的青春年华都给了她,她却什么也没有教我。
你不过是跟了她一年,我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的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你!
而且要学会这些东西并不只是她愿意教,你就能会的,还需要你自己的天赋。
曾以柔,你才接触刺绣几年?!
我们这样除了讲究天赋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勤奋和经验,你这样的关系户,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让人炫耀的。”
曾以柔歪头道:“如果我说我都会了呢?
你会把谁指使你出来诬陷锦绣阁和师父的人说出来吗?”
王兰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突然大笑道:“你竟然说自己都会了?
你还记得你上头有三个师姐吧?
你说她们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嫉妒,愤怒,仇视,姐妹猜忌,内斗……
哈哈哈哈!
我觉得现在锦绣阁里一定特别的热闹,你说是不是?”
“我们的热闹你看不到,真的很可惜。”曾以柔无动于衷,一点都不因为她的挑拨而动摇,“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
这个破洞,能证明,绣这件屏风是你自己的行为,跟我师父没有任何关系。
师父早间收徒弟,是谨慎了一些,这些独门绝技并没有立刻传授给你们,只是想要磨练一下你们的品性。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其实三个师姐早就开始接触这些东西了。
就这师父以为你已经经受了所有考验的时候,你却做出了这种龌蹉的事情。
我要跟大家说的就是,这个破洞,如果用正常的我师父教的绝技,根本不会出现破洞的事情。
而这个破绽的出现,也不是因为我师父的绣技出现了问题,而是,我师父专门留下的一个独门印记。
这门绣技有一个很简单的名字,叫做一根线。
只要是出自我师父手的作品,她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如果出现了脱线的问题,它呈现出来的就是我师父的名字——杨烁两个字,而不是破洞。
试问一下,如果这件屏风真的是我师父让她绣的,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不是自己的痕迹啊?
至少我师父知道王兰青的水平不到位,她也不会设计出这个破绽,留给其他人话柄,不是吗?”
“你说是破绽就是破绽,你说是破洞就是破洞?!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你还让别人说什么?
有本事,你现场给我把这个洞补全了,还是按照你说的那种能留下名字的方法。”王兰青做着最后的挣扎,带着诅咒和愤恨的目光看向曾以柔。
曾以柔再次失望的摇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你就看着吧!
索性这就是绣一根线的时间,大家就当作娱乐看一看吧!”
方文玥屁颠屁颠地从后台小跑上来,递给了曾以柔“作案工具”,嗯,不对,她的刺绣包和一个小巧的绣花凳子。
曾以柔坐在屏风前,把破洞周围用绣绷给固定住,搓线,入针,动作行云流水。
不过,怎么是两个针?
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去猜想,曾以柔这边已经开始下针了。
再下针的时候,大屏幕上一闪而过她无比认真的目光,惊艳了众人。
很快,大家就被她手上的动作给吸引了。
曾以柔竟然真的是在用双手刺绣。
只见针线在空洞里飞舞,然后周围已经有些边变形的图案竟然开始恢复了正常。
细心的人同时也发现,那个破洞好像比刚才跟小了,形状也更加圆润了。
渐渐地,大家都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眼花。
这个破洞真的在慢慢消失,而新补上来的丝线,跟周围并没有什么差别,好像它原本就该是那个样子一样。
那两只手仍旧在翩翩飞舞,眼看着那个洞就这样消失了,而双手的丝线也渐渐地消失殆尽。
曾以柔剪断丝线,卸掉绣绷,再看向屏风,如果不是周围还有绣绷刚